楊莉芸打開自己辦公室大門，趙力首先走進去。
待趙力坐下來後，楊莉芸給他倒了一杯茶。
趙力從楊莉芸手上接過茶杯，突然問︰「莉芸啊，是不是防江海關有什麼重要的案子要辦啊？」
趙力說話時眼楮並沒看楊莉芸，而是看著手中的茶杯。
「沒有啊，趙書記，目前市檢察院沒在防江海關辦什麼案子。」楊莉芸不明白趙書記為什麼會突然提這樣的問題。
「那你最近怎麼往防江海關跑呢？」趙力仍看著茶杯。
楊莉芸明白趙力是指自己昨天上午去找萬年。趙書記怎麼知道自己去找萬年呢？楊莉芸說︰「防江海關是重要的國門，是打擊走私的前沿陣地，我們想與防江海關建立一套預防職務犯罪機制，今後市檢察院和防江海關加強聯動，這對預防犯罪，對加強打私工作是十分必要的。」
趙力冷淡地問︰「這是萬關長向你提出的要求？」
「萬關長到防江海關不久，他可能比較忙，他還沒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楊莉芸又補充說，「我想萬關長會明白建立這種機制的必要性和緊迫性的。」
趙力的目光終于移到楊莉芸的臉上，說︰「莉芸啊，海關的工作是一門專業性很強的工作，你我都是外行。怎麼管理防江海關，萬關長會有他自己的一套辦法。你可別給他幫倒忙啊。」
「趙書記，怎麼會幫倒忙呢？」楊莉芸不明白趙力的意思。
趙力喝一口茶才說︰「你這樣會干擾防江海關的工作，會影響他們形象的。」
干擾防江海關的工作，影響他們的形象？趙力這樣重的口氣讓楊莉芸大為意外。
趙力接著說「你想想，防江海關剛換了新關長，你們檢察官整天在海關進進出出，海關的干部會怎麼想？群眾會怎麼想？你考慮過沒有？不了解情況的人還以為防江海關出什麼大事了呢。你樣做。他們能不反感嗎？當然，我還沒和萬關長接觸，還不知道他對此事的真實想法，但防江海關已有人向我反映他們的擔心。」
其實，趙力所說向他反映情況的人是查路路。楊莉芸昨天上午到防江海關找萬年，下午查路路就知道此事。查路路開始以為楊莉芸找萬年是為了向他反映他過去的問題,他立刻去找萬年。在防江海關,查路路是萬年最信任的人。由于萬年的特殊關照，查路路已被任命為防江海關調查處處長。萬年把楊莉芸對他說的那些話全都告訴查路路。查路路听完之後比萬年還緊張。查路路立刻去找胡阿旺。查路路對胡阿旺說得非常嚴重，胡阿旺不了解檢察機關的職能，他不明白萬年和查路路為什麼會如此擔心建立什麼聯動機制。查路路告訴胡阿旺，雖然海關是垂直領導,但檢察院是法律監督機關，防江市檢察院可以監督防江各單位執行法律情況,還可以逮捕在防江犯法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楊莉芸要這樣做的目,無非是不讓防江海關有關業務部門放私。听查路路這麼說，胡阿旺才緊張起來，他知道，如果讓楊莉芸這麼做，必定影響他的生意。他問查路路該怎麼辦？查路路說，萬年不買楊莉芸的賬，她也沒辦法插手海關的事務。不過，她老這樣糾纏萬年,肯定會影響他與你合作的。胡阿旺問查路路有什麼妙計阻止楊莉芸干擾萬年？查路路略知胡阿旺與市委書記趙力的關系，他說，這個城市里唯一能說得了楊莉芸的話就是市委書記一家，能影響她也只有趙力一家。于是，胡阿旺立刻帶查路路去防江市委大樓找到了趙力。
楊莉芸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她默默地考慮著趙力的話，她認為趙書記並沒完全明白她的意圖。她說︰「趙書記，我還是想向解釋一下我們為什麼要和防江海關建立聯動機制……」
趙力卻打斷楊莉芸的話︰「莉芸，你不用向我解釋，現在不是我個人的問題，不是我不理解你，我是站在全局考慮問題的。發展海洋經濟，是防江的立市之路，海洋經濟要發展，必定離不開防江海關的大力支持。防江海關的優質服務，對加快防江經濟發展十分重要。你知道嗎，防江一些外向型企業對你這麼做也會很擔心的。防江有302家外向型企業，海關的服務質量提高，才會降低企業的通關成本。你剛才說得對，海關是重要的國門，我們一定要注意與這些重要的國門單位搞好關系啊。」
听了趙書記這番話，楊莉芸意識到，這並非是趙書記不明白自己意圖的問題了，她已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工作思路與趙書記思想上的分歧，听了趙書記這些話，楊莉芸心里感覺很不好，但她又不能不認真考慮市委書記的意見。趙書記怎麼總是這樣考慮問題呢？
「當然，檢察機關是法律監督機關，作為市委書記，我不會干擾司法獨立的。莉芸啊，我只是希望你能從全局考慮問題，希望你的工作能從大局出發。」
楊莉芸默默地看著窗口，她在思索，自己的工作思路與趙書記的思路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分歧，問題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