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嬸預計七天臨盆,到第五天的時候,她已經疼得難以忍受。
她知道那一刻要來了。
夜晚的山寺分外的幽靜,她拼命地搖著牙,迫使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如果被那些守護在寺中的侍衛知道,她就無法帶著孩子順利離開了。
「忍一忍,如果痛得厲害,就叫出來。」禾嬸為無數的產婦接生過孩子,但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女人一樣,一聲不吭地忍受著。
她以前覺得來例假已經是很疼的了,現在才知道和生孩子的疼相比,痛經根本算不了什麼。
禾嬸在一旁鼓勵著,幫她擦拭著額上的汗水。
似乎裂開的不是盆骨,而是她的整個身體。
因為疼痛,指甲刺進了手心也全然不知,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字,那就是痛……
寶寶,快出來啊!寶寶,你們也要加油啊!
痛到最後,連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往日的情景像過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一幕幕地播放。
富貴榮華寵愛浪漫,都經歷過了,而現在唯一陪伴著她屬于她的只有孩子。
「夫人,不要睡,不能睡啊!用力,再用一些力……」
眼見雲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渙散,連熟稔于接生的她,也變得慌亂起來。
院落中,一輪明月下,白蓮手持竹笛,吹奏著一曲清歌。
雖然房中只有低微的動靜傳來,但他可以感受到雲熙在經歷著絕頂的痛苦,與死神搏斗。
催生原本就很危險,而她懷著的又是兩個孩子。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不用猜也知道是難產。
神游太虛的雲熙听到著笛聲,稍稍回過一些神,有一剎那靈魂似乎已經從軀殼月兌離。
「夫人,已經快出來了,一定要堅持啊!」幾乎要出門呼救的禾嬸見到雲熙蘇醒過來,這才稍稍舒了口氣。
最痛也不能放棄,當有一團東西從體內月兌離的時候,她听到一聲低低的哭泣,是她的孩子出生了……
笛聲變得顫抖,他捕捉到了那一聲低低的啼哭,眼楮變得通紅濕潤。
雲熙,要努力啊!不可以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