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舒坐在地板上安靜的讓淚水嘩嘩浸透整張臉,悲傷被這些源源不斷從眼里溢出的刺心液體聚集成河,演變成了絕望的悲痛。
縱使知道自己生命本來就活不久,縱使知道踫籃球只會加快自己死亡的時間,縱使知道喜歡上她會讓自己情不自禁去為她自小停留在心里的明星夢參加市高中聯賽,縱使知道這樣的抉擇會讓自己提前結束生命,可他偏偏就是寫了籃球社申請書,可他偏偏就是親自去球館去見了以前的老對手們,可他偏偏就是說了要在決賽里上場,可他偏偏就是早已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了,可他偏偏就是已經下定決心要為了她的夢想而再一次貢獻出自己生命戰斗。肋
「夏瑾木、、、你這個笨蛋、、、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要了你的命嗎?」
「這樣沉重的愛、、、你讓我怎麼接受得了、、、?」
李小舒听到外面有滴滴答答的高跟鞋聲,于是馬上擦干眼淚把病例資料放回抽屜,偷偷的跑出這個讓她呼吸感到窒息的房間。
「從來沒有一個人為了我而願意付出生命,夏瑾木、、、,你真的讓我、、、?」
夜幕悄悄的張開了雙翼撲向了整個天空,在人們的一眨眼間,黑夜就這樣安靜的來臨,李小舒在繁華的街市里安靜的走著,哭著,但也笑著,眼里的淚不再是由于一時的悲傷而滋生,她很慶幸在有生之年,既然還有一個男孩,為了她,可以付出生命,想不到自己也可以得到這樣的幸運。鑊
周圍霓虹燈閃爍的喧嘩酒吧里傳來了一個女郎委婉動听的歌聲,讓李小舒听著听著陶醉在難得的安詳里。
當你每次轉身現出疲憊的痕跡
背影落寞的沉寂
訴說著心里無法釋懷的秘密
我的冷淡又犯罪的傷害到你
你說無法理解我的心跡
有時候覺得很陌生
可有時又感覺觸模到了熟悉
我的那份冷漠的意義
正是由于舍不得放棄你
所以只好選擇逃避
其實我很在乎你
很想對你不離不棄
為了不害怕會失去你
只好與你保持陌生的距離
以為可以一直冷淡的不去在意
卻發現自己已痴迷的入了戲
其實我很在乎你
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只覺得自己沒有權利
像正常人一樣去守護你
在不多的生命時光里遇見你
真的是上天對我最美好的恩賜
夏瑾木換上病服從激光掃射儀器里出來後,夏父一臉凝重的看著電腦里拍下他心髒照片的點子顯示圖,看來情況又得到了惡化。
夏瑾木換上便衣後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去看電腦屏幕上自己的心髒電子顯示圖,他覺得一切本來就已經不是很重要,反正結果都是會離開,越關心的話,反而會越失去享受剩下生命的寧靜思緒。
「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冷漠的口吻,平淡的問候,好像剛剛從掃射儀器里出來的不是他,看病的也不是他,他只是一個平常的過路人。
夏父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破口失控大罵他不關心自己的病情之類的指責,而是回過頭來鐵青著臉盯著這個曾經為他自豪的兒子,眼里卻明顯有了濕潤的液體,「你真的就不在乎了嗎?」
「沒有必要在乎的東西,再怎麼關心也是一種徒勞!」
「其實你可以不必再那麼緊張的,也許再高興一點,我也會覺得這剩下的時間過的不錯。」
夏瑾木打開房門側過頭來向夏父投射出調皮的眼光,「走啦、、、你也早點回家吧!」
看著他高大背影消失在自己視線里,夏父的眼淚才緩緩而無奈的流了出來,這樣的沉默的愛比其他任何輕浮的關心來得更加猛烈而親切,「兒子啊,如果有以後,真希望好好再和你喝上一個晚上的酒。」
夏瑾木出來醫院騎上機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他還是很安心的度過了一個之前反抗情緒剛烈的臨檢,每次只要到星期一,每次只要一踏進那充滿刺鼻藥味的病房,心里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原來自己不是個正常人,原來自己一直都是活在沒有希望的黑夜之巔。
不過今天,心境卻感覺格外的舒暢,也許早就應該放下了,夏父也是一樣的想開了,沒有再做多余的強制,現在所有關心他和被他關心的人,都已經放下了,剩下的只是靜靜等待那個死亡時刻的來臨,當然,除了一個突然闖進自己心里的女孩,他還在做最後的擔憂與不舍。
「沖吧、、、、沒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
夏瑾木踩急剎車,風馳電掣般的往前沖,他很迷戀這種飛速的快感,在漫無邊際的黑夜籠罩下,沒有什麼信念是之前徘徊不前的,所有的動力與激情都將隨著風一般的輕緲而彌散在自己冰冷而清晰的視線里。
「夏瑾木、、、、!」
「生平,追上前方那輛紅色機車,快點、、!」
「哦、、、、!」
李成明坐在由衛生平駕駛的機車後座位上時,在不經意間瞥到從自己身邊飛速掠過的藍色機車,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帶著藍色頭盔的男孩就是夏瑾木。
「成明哥,你確定那個是夏瑾木嗎?」
「錯不了、、、快點跟上、、、!」
夏瑾木有意從反光鏡里看了一眼後面一直緊緊跟隨他的紅色機車,心里大概也猜到是熟人跟蹤,只不過他現在不想跟任何熟人和生人踫面。
「想賽車嗎?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夏瑾木加大馬力一路狂奔,周圍的風景一直沒有清晰輪廓的急劇往後退,此時,快才是他的生命本色,他很迷戀這樣毫無阻力的快感。
「這小子,想不到不僅籃球打得不錯,連開車技術也不是蓋的。」
衛生平看到夏瑾木離自己原來越遠,心里大驚他的技術過人,可坐在後面的李成明卻急得干紅了眼。
「停下、、、讓我來、、、、!」
「不好吧、、、!」
衛生平知道李成明想在任何方面跟夏瑾木一較高下,這倆人從生下來開始就一直當對方是死敵,可是他不是為了這個擔心,而是李成明上次也是這樣幫警察追小偷的車而弄得自己一台新買不到一天的機車給報廢在江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