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湖雲影殿的回廊里,侍女們神色慌亂,行色匆匆。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然而剛行至幾步,卻被幾個侍衛攔住了去路,回眸間,王美人得意的端賞著那洋蔥般女敕滑的手指,臉上洋溢著無盡的笑意,與她相隔數百步的亭子中,那抹溫婉的身影忽然映入我的眼簾。
「娘娘,請隨微臣回雲影殿一趟,皇後娘娘因著染麝香而導致兩個月的身孕流產,有人證實是娘娘做的手腳,失禮之處,還望娘娘恕罪!」建章宮的守衛將軍程不識,躬身道。
心底暗暗苦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她們故意將我支開,然後趁機在我身上做了手腳,緩緩張開手心,一股辛甜的味道隨著覆在湖面的濕氣撲鼻而來,這是一種極為名貴的麝香,一旦沾上便極不易除去。
「衛子夫,你竟敢窺視皇後之位,在皇後的杯盞之中投放麝香,該當何罪!」長公主憤怒的斥責道,今日突聞自己的女兒懷孕,必是又驚又氣,然而只有我心底明白,她根本不可能會受孕,又豈有流產一說,然已淪為板上魚肉,卻已容不得我辯解,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坐定了這冤屈。
「子夫不明白,何罪之有?」我挺著肚子硬生生的跪在那冰冷的地面上,施禮道,長公主氣急敗壞的指責道「你還敢狡辯,麝香乃名貴藥材,一旦觸模,其味便步容易除去,剛剛御醫已檢查過,只有你手心有麝香的余味,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女乃女乃,你要為孫兒做主啊!」皇後臉色蒼白,縮在皇太後的懷里哀傷欲絕,老太後滿臉陰沉,似乎並沒有過早的下結論,太後見狀,忍不住抱怨道「你已為人妻母,怎麼能下的了這樣的毒手!」
「事情還未查清,母後未免下的結論過早了吧。」他冰寒徹骨的聲音如一道閃電,在偌大的宮殿之中激起一層軒然大波。眾藩王議論紛紛,矛頭均指向我,這時,只見依偎在河間王劉德身邊的上官明月,緩緩起身,行至殿中央「皇太後若是不介意,明月倒是有一計謀,保準還皇後與衛夫人一個公道。」
老太後聞聲,面色緩緩舒展開來,道「哦?你且說來听听。」
明月躬身道「這種麝香是馬麝身上的麝香,而且是當門子。這馬麝惟有西北大雪山才有,十分金貴,藥力也較普通的麝香強百倍」她細細的分析道「明月覺得有兩大疑點,其一,衛夫人已有身孕,怎麼可能去觸踫這般危險之物,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嗎?其二,剛剛御醫檢查,唯有衛夫人的手腕之處有沾有麝香的痕跡,敢問,有哪位高人,是用手腕那捻起東西的,否則,我們人類長手又有何用?除非是有人栽贓陷害。」
她溫婉的雙眸情不自禁的落在王美人身上,王美人身子一怔,顯然有些慌亂,她似乎沒想到這個一心為自己月復中孩兒報仇的女子,竟然陣前倒戈,我側身回視她與淡淡的微笑,以表感激,只听她緩緩道「眼下時值中秋,夜晚的空氣比較潮濕,麝香成粉末狀,遇到空氣便會黏在一起,皇太後何不命人徹查一下,後宮之人的指甲蓋中的殘留物。麝香味雖濃,但是遇上聖上的龍涎香卻是極容易掩蓋的。」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面面相覷,皇後臉色蒼白,淒慘的哭聲也隨之停息,王美人更是如丟了魂般僵在了那里,不知情的長公主,還在一旁慫恿著要徹查到底,老太後一聲贊許,便應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