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一怔,抬眸望著滿臉陰沉的他,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此」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此」太皇太後氣急,舉起龍頭拐杖朝我身上揮來,我不偏不倚,僵直了身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黯然的眼底有一絲失望,我一陣苦笑,沒有了信任,就算我把唇齒辯白,又有什麼意義?
太公主望著我冷笑,似乎這一天已是等了許久。
皇太後仍舊那副清心寡欲的神色,像個木偶般立于這群掌管後宮天下的女人們中間,不言不語,在她的兒子為坐穩這大漢的江山之前,她似乎永遠都只是一個觀眾。
皇後居然稀奇的要站出來,為我求情「女乃女乃,你這又是何必呢?」她側眸望著我,勸諫道「請御醫前來滴血認親,真相不就一目了然了嗎?」她轉而將明澈的眼眸落在王美人的身上,一語雙關道「單憑她人的一面之詞,若是冤枉了衛夫人,那孫兒這皇後豈當得豈不是落人笑柄嗎?若是知情的人以為孫兒為了整治後宮,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孫兒在以權謀私,眼里容不得別的妹妹們似的。」
太皇太後長吁一口氣,厲聲道「來人,傳衛青!哀家讓你心服口服,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此,難道哀家會冤枉你不成?」
一炷香的時間,南木便踏入了桂宮之中。
整日里操兵練馬的他雲里霧里的被人推搡了進來,望著熱鬧非凡的大殿中每一個人,卻不知自己已陷入了她人的陰謀之中,御醫們早已準備好了兩個管制的陶瓷碗,盛放有潔淨的泉水,等待著他的到來。
孩子被女乃娘抱了進來,似乎剛出世,還不習慣這吵吵嚷嚷的世界,哇哇的直哭,我的心一陣揪痛,忍不住沖上去,要抱過孩子,然而被太公主一把攔住,狠狠的推搡在了地上,南木怔住,欲上前攙我,卻已是深陷囹圇,不能自已。
我搖搖頭,暗示他不要管我。
然而這細微的一個眼神卻被他收在眼底,無盡的悔恨和憤怒早已化作一縷漫天的火光,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我並沒有畏懼他的眼神,而是順著他憤恨的視線,回視與他,四目相觸,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兩個管制的陶瓷碗中,分別放有南木同他的血液,御醫用銀針砸向襁褓中孩兒的手指,分別滴入兩個碗中,然而很快,盛放有南木的那碗水,兩滴血液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我的心底一沉,驚得說不話來。
這是一場陰謀,一場欲置我同我的骨肉,及身邊的親人于死地的陰謀。
好狠毒的陰謀,南木一生並沒有染過女人,這孩子怎麼會橫空出世與他的血液容在一起,除非這水質有問題,我瘋了似的撲過去,將那碗血水喝下。
「來人,攔住她!」太公主一聲尖叫,一干侍女已將我禁錮在一旁。
「太皇太後,這水被人做了手腳,碗口是咸的!」話剛一落音,王美人忽然推了皇後一把,只聞哎吆一聲,皇後便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那只被我質疑的碗也摔落在地,成了碎片,淡紅色的血水,靜靜的流淌,即將浮現水面的真相,就這樣被毀掉了證據。
「皇後在毀滅證據嗎?」他陰冷的聲音響起,皇後臉色慘白,回身望去,竟然不知是誰動了手腳,王美人望了我一眼,唇角蔓起一絲陰險的詭異,似乎這滴血認親只是這場陰謀的一個開始。
「我——」皇後尷尬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太皇太後似乎意識到周遭的詭異,鐵著臉冷冷道「來人,再換一碗清水來」她拍著淳兒的手背囑咐道「哀家誰都不相信,淳兒去吧,由你來安排這一切,哀家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