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惶惶的,望著眼前陌生的女子,一身翠綠的衣裳,有種說不出來的害怕,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有生硬而冰冷的痛在蔓延,我緊張道「翠兒呢?」
侍女聞聲「翠兒」兩個字,一時間亂了腳步,急急的伏在地上施禮道「奴婢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伸手將她攙起,焦急的問道「這里的人呢?你可知她們都去了哪里?」
侍女被我追問著,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了出來,正在這時,門外唱仕的太監尖著嗓子,拖著冗長的聲音,道「皇後娘娘駕到————」
我心底一沉,沒想到皇後來的竟是這般的快,侍女急忙推搡著我,道「娘娘這樣的著裝若是被皇後娘娘看到,定會捉了把柄,您被禁足,是不能離開桂宮半步的,衣服奴婢已經給娘娘準備好,在內室,這里由奴婢先應付著。」
侍女將我推入內室,便匆匆的出外殿迎接皇後,內室一股濃烈而刺鼻的藥味,不像是剛剛燻染的,倒像是多日里殘留的藥汁余結而成的,床榻上放著的寢衣是我平常里的那件鵝黃色,用的布料是上等的絲綢,柔而潤滑,光澤細膩,貼著身體是再舒服不過的。
從前住在這里,一切都是由翠兒來打理,我的內室除了他不曾有旁的人來過,我最喜歡的東西自然是他最清楚不過,昔日的甜蜜瞬息涌入腦海,淚水霎時間布滿了眼眶,心底涌起一絲暖暖的激動。
沒錯,我就是抱著這最後一絲溫暖,奢望我所牽掛的人一切安好,如果他還念著昔日的情義,斷不會難為我身邊的人,可是這里的一切雖如舊,卻已是人去樓空,月復中一陣翻涌,喉嚨泛起苦澀的難耐。
一陣緊似一陣的咳嗽,讓我窒息,來不及用手遮掩,一口鮮血已奪口而出,噴在了哪潔白的帷幔上,如雪地里盛開的一枝寒梅,凌厲而徹底,沒想到連病都是這麼及時,倒應了這里的景,也圓了他的謊。
「娘娘,娘娘,你不能進去,你不能進去,夫人身患重病,已經歇息,娘娘——」殿外傳來侍女焦急的聲音,皇後的人未至,芙蓉香卻已飄進了內殿,與這濃烈的藥味混在一起,化作刻骨的痛在心底蔓延。
內殿冰冷蝕骨,微弱的燭光下,輕輕的呼吸從唇瓣漫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繚繞的白氣,我的身子如同我的心一般僵冷,依著床榻凝望著帷幔上的那支用血砌成的寒梅,心底一片蒼涼,
殿外的吵鬧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雜,緊接著便是一個清澈的耳光聲,再接下來便是侍女的慘叫聲和悲傷的哭聲。
「姐姐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妹妹便這般火急火燎的要來尋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姐姐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讓旁人看見以為我在離間你們感情似的。妹妹先冷靜一下,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做打算如何?」
吵雜聲中,忽然吱聲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名為勸阻皇後,實則無心變有心,蓄意滋事,我心中冷笑,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只需動動嘴皮子便可以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皇後性子急躁,又心狠手辣,這個世界上有誰敢阻攔得了她,換的旁人不過是平白多填些委屈罷了。
沉重的腳步聲,帶著無邊的憤怒和饕風虐雪的殘片,越來越近,那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勸說的越來越緊,無邊的苦笑蔓延而至蒼涼的唇角。忽聞一陣輕狂而得以的笑聲,我咳嗽著,淡淡地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