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天空烏雲密布。
滿天的星辰與渾圓的明月,一眨眼,被黑色的烏雲遮去了一大片。
窗外忽然起了風,滿園的牡丹被吹得,花瓣如玉紛飛,一股撲鼻的香氣帶著空氣中彌漫的濕氣撲面而來,好像要下雨了。
我伸手合上了打開著的窗戶,抿嘴一笑,心頭好像落了一大塊石頭般輕松了許多,這樣的天氣,他定不會來的,受了傷的人最怕著風,更何況————
「在想什麼?是不是以為朕不會來了?」
我冷不防打了一個寒栗,一個急速的轉身,冷不防跌了後去,整個人靠在了薄涼的牆面上去,他深深的凝視著我,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那是怎樣的神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與我見面,為何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沒有——」一時恍惚,我卻忘記了行禮,他緩緩向我走來,我愣住了,仔細辨認,似乎他的兩條腿走起來有些不協調,難道堂堂一國之君成了蹶子?我忽然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我就說嘛,明明一張傾城傾國的容顏,怎麼會是浪蕩公子?」他一步步逼近,我緊張的後退,明明身後已無退路,卻恨不得轉進牆里面去。
只是他今日的怪異讓我感到驚訝,這是他第二次與我這樣近的交談,我清晰的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唇息,卻好像少點什麼——
龍涎香,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你是————」我忍不住問道,他雙臂拖著菱形的窗格,將我卡在中間,浪蕩不安的說「你好像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那日我們在長安街的客棧里,賭約,你難道忘記了?」
「你是————」我猛然想起那日與一個吹牛皮的男子賭約,帶發走進那家茶館,我剛欲尖叫,他忽然緊張的捂住我的嘴巴,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我點點頭,緩緩靜了下來,他推窗探頭向外張望,確定無人,便又重重的合上,然後將其他幾扇窗戶,如此小心謹慎的合上,就連那扇已合上的門已如此。
微風從窗格的縫隙蔓延了進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如此小心謹慎的他,難道這座別院的四周埋藏著什麼可怕的陰謀嗎?
「不要聲張,記住我的話冷靜。」他緊張的望著我,搖曳的燭光映照著他的臉,我忽然注意到下顎有膠粘的痕跡,于是趁他不備,用力撕了下來。
我震住,是他——
「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是要砍頭得,你瘋了你?」我壓低了聲音警告他說,他眉心一挑,雙眸一沉,仿佛對我表現出強烈的不滿「那你又可知混進平陽侯府被人發現,也是要當欺君之罪問斬的!」
「我——」喉嚨打住了結,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我沒想到他空又一張吹破天的嘴皮子,卻張了一雙看不清世事的眼楮,我抿抿嘴,苦澀的笑著說「我只不過是侯府的一個丫鬟,那日是到街上采辦一些水粉回來的,誰知道就踫見了你?」
「丫鬟?」他吃驚的望著我,嘴角忽然抿起一絲自嘲,笑著說「若是我為皇上辦成了此事,我便要他將你許配與我,到時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啊——」我驚呼,心底卻暗暗偷笑,若是我真的做了皇上的妃子,看他有幾個腦袋敢和一國之君搶老婆,于是笑著說「好啊。一言為定。」
「切——」他不屑的掃了我一眼,搖搖頭,癟著嘴嗔道「有時候覺得你挺聰明的,能在我司馬諾的眼皮底下逃走,有時候卻覺得你這腦殼里裝的一堆屎球,笨的像頭豬,哎……」
「你才是笨豬呢!」我不滿的,抬腳狠狠的在他的腳面上跺了一腳,他呲牙咧嘴的硬生生忍了下去,沒敢發出聲音來,我得意的用肩撞了他一下笑著說「喂——那天你和老頭說什麼了?他怎麼會放你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