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明媚而陰沉的一天。
越過鏤空的窗格,外面一片萬里無雲,陽光明媚,而我卻掙扎在與南木的感情與侍寢之中,終日難眠,晃恍恍惚惚,神情不定。
「姑娘,在想什麼呢?繡花針都扎到手指了……」
「沒什麼……」
「真的嗎?明明面帶桃花,還說沒有……」
「油嘴滑舌,哪里就有你說的那麼多事……」
「好好好,翠兒多事……反正啊,不是送給奴婢的……」
「翠兒,那你可願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幫我把它送給……」
她應諾點點頭,與我暢聊至日入時分才離去。
窗外,最後一朵桃花瓣,迎著狂風在半空中旋舞而去,只剩下枯萎的花蕊在枝頭絲絲發抖,我的身子忽然輕飄飄的,如那朵拼命掙扎怎麼也不肯辭去枝頭的花瓣,心恍如墜入了深淵之中。
「很吃驚嗎?」平陽公主冷冷的將那只手帕丟在我的面前,我剛欲伸手將那只用血砌成的薔薇花的絲帕捻起,揉成碎片,恍惚中,翠兒的身子一顫,跌坐在了地面上。
「我們都被她騙了,騙了整整三年,那只手鐲,那張紙條,這只絲帕,這所有的一切全是她做的!」平陽公主指著翠兒僵硬的身子,字字如箭穿心「是我的錯,而且錯的離譜,錯的可笑,居然一直被你善意的偽裝所迷惑,居然一直這般推心置月復的相信你!」
雷聲緊接著閃光霹靂一聲巨響襲來,仿佛在眨眼間將整座府邸,連帶所有的人打入地獄,我的身子一縮,整個人如冰山雪峰一般僵在了哪里。
「翠兒,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心底一陣迷茫,那個曾經在最危險時處處維護我的她,那個與我暢懷心扉歡聲笑語的她,那個一步一步設法幫助我和南木逃出這里的她……
「你以為你是誰?」她一臉漠然,仿佛我眼中的疑惑,心中的受傷,腦海中的期待,只為等到的一句解釋,都似奢求,與她無關,他冷冷的望著我,嘴角抿起一絲冷笑。
我踉蹌一下,身子在半空搖晃了幾下,才勉強支撐著那扇門站穩。
風呼嘯而入,如冬日里一把冰刀從我的後背刺入胸膛,鮮血頓時如泉水般無聲的流淌,直到我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劉陵入府的那天,你故意躲在側門外,驚嚇了她的車,你預料到急于逃跑侯府的子夫一定會想到乘坐劉陵的馬車,這樣即使被人發現也來不及追趕,只是那馬兒受過郭解的精心訓練,不論跑到哪里,只要他一聲口哨,便會自己跑回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翠兒怔住,平陽公主冷笑,卻又似嘲笑她的愚昧「你很懂得抓人的弱點,美玉的愛慕虛榮,子夫的逃跑心切,南木的一片痴情,你敢說你沒有利用過她們?」平陽公主似乎並沒有耳聞到翠兒眼中的質疑,繼續按著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