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聞聲,退在一邊,沒有再做聲。
明月滿臉不屑,昔日的溫柔和委婉全無,冷冷的瞥了一眼翠兒,轉眼間堆起滿臉笑容,惺惺作態的挽著我的手。
「姐姐這是在怪妹妹嗎?那日不過妹妹路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怕姐姐為難,只好悄悄的躲開罷了,可見是怠慢了姐姐,惹得姐姐誤會。」
「妹妹真會說話」我推開她滿是香氣的玉手,不溫不火的說「竹林一瞥既然是不小心,那當日落在這座房間里的箭羽又作何解釋?」我指著地上被箭羽劃過的痕跡,淡淡的說「難道這也是誤會?」
秋日的陽光泛著金黃的色澤,溫和而不張揚。儼然那幾朵遺世的白蓮,潔淨而低調,明月顯然是來挑事的,而她的矛頭直沖著我和南木,此番前來必是要離間我與婉月,那夜之事,她定是看到了什麼,否則以婉月的性格,怎麼可能將她入眼視為知己?
「說話是要講憑證的,那真正想要殺皇上的人就在你身邊,何故責問起妹妹來了?」她掩唇輕笑,鎮定自如「這麼大的罪名可要折殺妹妹了。」豐滿的酥軟隨著笑聲一顫一顫的,在金色的陽光下泛起點點光芒,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就連我都無法克制的略過她臉上的表情,停留在那對酥軟之上,口水都快要留了出來。
婉月撿了一個便意的位置坐了下,翠兒奉上一盞溫熱的菊花茶,只見她神情淡漠,這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獨自一人細細的品著溫茶。
我必是不能將淳兒招出來,只得暗暗強忍住心底的厭惡和反感,偽裝出一絲清冷,淡淡的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明月姑娘應該明白‘紙永遠保不住火’的道理吧?」
她的身子一顫,立刻又恢復了鎮定,果然是一個厲害的角色,若不是久經沙場,怎麼會有這般鎮定,我暗暗嗤笑,依著婉月的對面坐了下,將她涼在一邊。
空氣一時變得僵持起來,翠兒好不自在的立在那里,婉月並不看我,只獨獨凝視著手中那盞茶,表情清冷無比,我猶豫片刻,卻又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
她定是恨我的,此次隨婉月來,也必是受了明月不少挑唆,我傷了她最心愛的人,她又怎麼會原諒我,鼻子一陣酸楚,晶瑩的淚花忍不住在眼眶中盤旋了許久,我不願讓他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于是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正在這時,明月的貼身侍女柳煙匆匆跑了進來。
「姑娘,皇上來了,正在寸草閣歇腳,遣奴婢過來吱會一聲。」柳煙是一個很機靈的丫頭,她懂得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適當的時候為主子撐起面子,博得些許光彩,一朝得寵,犬吠升天,明月滿足的踏著腳下的浮雲,頂著風光無限的光環,峨眉一掃,姍姍離去。
「姑娘們先聊著,我到院里去打掃一下。」耳邊傳來翠兒的聲音,她知道我多日里的心結因婉月而起,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必是有很多話要對婉月說,于是她便識趣的走了出去。
四周一片寂靜,靜的仿佛可以听到她呼吸的聲響,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我與婉月,她仍舊一副淡然的樣子,我在月復中擇著如何啟齒的言語,想了想還是直接問她「姐姐,近來可好?」她淡笑,放下手中的茶盅,清冷的雙眸望向別處「听說你生病了,身子可好些。」清冷的聲音帶著絲絲薄情。
「謝謝姐姐關心,也無大礙。只是——」婉月雖如我般足不出戶,但是她的消息向來比我靈通,然而今天突然到訪,必是有他事要講,而我們之間唯一能談得來的恐怕只有南木,這也是我久久無法釋懷的一個心結。
「南木進宮了,是他主動要求平陽公主,去完成你要完成的任務。」她清冷的雙眸掃了我一眼,苦笑著說「就算我為了他放棄一切,他的心底終究只會容納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