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文看了看老頭兒,又低頭想了一想,問道︰「老倌兒,你昨天什麼時候喝的酒?喝了多少?」
老頭兒伸出一個指頭,道︰「昨兒晚上天一黑,我就喝了,陸陸續續喝了有兩個時辰,總共也就喝了有一斤多老酒,跟平日差不多吧。」
陳學文點點頭︰「喝完酒你干什麼了?」
老頭兒眨巴眨巴眼楮費力地回想,好半天才艱難地說道︰「喝完酒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睜開眼楮天都大亮了,我從屋里頭一出來,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七口棺材。」
那老頭似乎也知道守夜的時候醉酒有瀆職之嫌,所以隨後便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嘴臉為自己辯解道︰「這位爺,您是不知道我們守棺人的苦啊,您想想,這寄棺所哪一天不是停放著好幾十口棺材?一到了夜里頭,滿院兒里這麼一看,黑乎乎的全是棺材,有躺人的也有沒躺人的,可就我這一個是會喘氣兒的。若不靠著這幾杯老酒壯壯膽兒,誰敢在這鬼地方呆下去呀?」
陳學文向著大個子杠頭苦笑道︰「我明白了,看來那女人一定是非常了解這守棺老頭兒的規律,知道他每夜天黑必定喝酒,喝了酒又必定大醉,她就算好了時辰,讓我在子時到這里來交貨。可是,她如果單為了賴掉這七口棺材的尾款,又為什麼直到現在還不把這七口棺材抬走呢?她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正在這時,那守棺老頭兒突然沖著陳學文含混地念叨了一句什麼,隨後便腳步蹣跚地走到那六大一小七口棺材旁邊,雙手一抬,便把離他最近的那口小棺材的棺蓋給掀了起來。棺蓋一啟,那老頭兒便隨之發出一聲驚呼。
眾人听到老頭兒叫聲有異,便不約而同沖上前去,低頭這麼一看,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來這口小棺材並不是空的,里面平放著一個嬰兒大小的白布女圭女圭,女圭女圭身上書寫著一排咒符樣的血字。
陳學文吃了一驚,道︰「不對呀,棺材里邊怎麼會有個布囝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