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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由于川哥曾經的「輝煌」有著很大的群眾基礎,另外加之學校租盤這個買賣魚龍混雜,大家多半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頻繁更換著賣家以尋求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完全滿意的固定租處,可換來換去並沒有找到特別合適的。就在這時,川哥再次出山了,因為當年已經名聲在外,立刻涌來過去很多熟客捧場,不久,一傳十,十傳百,生意迅速紅火起來。
俗話說,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川哥的異軍突起立刻遭到了很多「同行」的眼紅和妒嫉。
對此,川哥心里有數,他知道對于學生在校內做小買賣這種事兒,學校基本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自己不打擦邊球,不「過線」,絕對不會被人抓住小辮子。可沒想到,後來還是被前一陣也開始做這個買賣的馬奇景算計了。
川哥開張三個月後,基本上已經壟斷了學校租盤業百分之七十的市場,我們宿舍整天都是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斷斷續續的幾天,馬奇景時不時地會來我們宿舍看看,偶爾也租上一兩張,但大多時候都是和川哥閑聊拉關系,企圖刺探出來什麼致富秘訣。
我知道這孫子其實自己也在做這個,所以來了就問東問西的,總想套出點什麼,于是提醒川哥甭搭理他。
川哥卻顯得非常沉穩,跟我說,只要咱心里有數兒,不作出格的事兒,誰也拿咱沒轍。其實我就是明告訴他我這點手段,他也是學不來的,咱這兒都是老主顧了,除了我,換別人人家還真信不過呢,況且,咱這盤既新又全,人家不來咱這兒還能去哪兒?再者說,你看我開始時候不也是去明察暗訪了麼?做生意麼,無論什麼樣的人,來了都是客,咱都要變著法兒地伺候好了,這也是我為什麼能把買賣做好的重要原因之一。
隨後的幾次,馬奇景經常趁著人少的時候,言語里暗示川哥能不能給他找一些毛片兒看。我琢磨著丫就沒安好心,沖過去沒好氣兒地說︰「地宙要有多少有多少,我們不干這事兒!」
川哥把我攔住,一使眼色,轉頭賠了個笑臉對馬奇景說︰「哥們兒,咱做這個無非是想給自己賺點零花錢,可不能知法犯法啊,听老哥一句話,賺錢得是安全第一啊。」
馬奇景踫了一鼻子灰,從此沒再提著事兒,來得次數也明顯變少了。
直到一天傍晚,他匆匆趕來,在川哥放在明處的片兒里翻了半天,說︰「這些都是新片兒,听別人說你這還有一些舊的地下電影,能不能給我看看?」
川哥扯出來他床下的一個大盒子,讓馬奇景挑,那里基本上都是市面上很難買到的一些地下電影,川哥一般只租對胃口的熟人,這些基本算是他的私人珍藏了。
馬奇景胡亂挑了幾張,付完錢,就走了。
轉天中午,我們正在午睡,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推門而入,帶頭的是學校保安隊的隊長。他們進門直奔川哥,說有人舉報他出租黃色光盤,川哥一愣,隨即鎮定了下來告訴他們,自己絕對沒有干過這事兒,而且光盤全部擺在電腦桌上箱子里,讓他們自己搜。
保安隊長冷笑了一聲,說道,黃色光盤你能擺在外面麼?然後貓腰從川哥床鋪地下,扯出來那個放著地下電影的大盒子。
瞬間,我一下明白了,被丫馬奇景這孫子擺了一道!
川哥一看也明白了,笑著說,你們隨便檢查,要是能搜出來一張不干不淨的,我認了!
保安隊長說,好,這些我們都拿走檢查,你等好吧,小子,在學校還敢不安分!
我嗷一嗓子從床上沖了下來,說,是不是馬奇景這孫子跟你們說什麼來著?學校又沒有明文規定學生不允許在校內做生意!再說出租盤的人多了去了,你們怎麼不挨個檢查?要查就在這查,你們都拿走,到時候少了、壞了,算誰的?
川哥把我推回床上,說,兄弟,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樂意拿走查就拿走查,要是不能給咱完完整整還回來,就是差一張,這事兒咱也跟他們完不了。
然後,他拿出來一個本子扔到保安隊長面前,說,這里面是所有盤的名字,你要是拿回去查,先按照這上面的數目和名字點清楚了再拿走,省得到時候誰要是給我栽點兒贓,我還畢不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