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又行了一炷香的時間,突然听見一聲響亮的哨音響起,隨即,又傳來了幾下長短不一的哨音呼應,駕車人連忙勒緊韁繩想要回轉,卻已經來不及,就在頃刻間,馬車的四周便出現了十余匹高頭大馬,齊齊地包抄向馬車,逼得馬車只能停步。肋
馬車上的黑衣人看清來人是魏國御林軍,立刻跳起身守在了馬車的垂簾前,伸手取出懷中的煙火筒,讓煙火騰飛于天際警示危機,隨後便拔劍準備御敵。
這邊,逼停馬車後,御林軍卻不急著出手,只是守住了所有方位握住劍柄逼視著黑衣人,直到庫魯木和另一小眾御林軍也急速趕到,策馬停在了黑衣人的近前。
「蘇噠,念在你我相識一場,我和兄弟們就當今日沒有見到過你,把車里的人交給我,你走吧。」
面對庫魯木的好言相勸,這個被稱作蘇噠的男子卻依舊緊握劍柄全神戒備,但仰視著馬上英姿颯爽的庫魯木,他的眼中明顯有久別重逢的激動隱現。
跳下了馬車,庫魯木無視著蘇噠手中的長劍,一步步向著馬車走近,直到那劍刃尖端觸及了自己的黑色鎧甲發出了清脆的金屬音,這才停住了腳步。
「少將軍,你該知道即便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今晚你若要帶走馬車內的人,就踩著我的尸體過去吧。」
「你對我身後這些兄弟每一個都知根知底,他們的武功確實都遠不如你,但如果他們一起動手,就算不能生擒你,至少能逼你沒有閑暇放出煙火訊號,把劍放下吧,既然我們心思一樣,都要等他來了再有所為,咱哥倆就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好好聊聊吧。」鑊
說完,庫魯木便伸出二指想推開胸前的長劍,卻被蘇噠毫不留情傳至劍刃上的一股強勁內力的震痛了手腕,讓他再度記憶起兒時練武時被蘇噠每每教訓地渾身散架的痛苦回憶。
庫魯木知道,在太子趕到之前,他們這樣的劍拔弩張狀態是絕對不會有什麼轉機了,深嘆一口氣,庫魯木後退了一步,將視線轉向了蘇噠身後的馬車垂簾。
「曼薩洛雅,你下毒害死容妃,害死容儀宮和落霞宮的上百條人命,你真的不怕他們都化作厲鬼來找你麻煩?你以為等到天亮乾王世子看明白了你是這種下手狠毒的妖女,還會對你動心動情?我勸你還是自盡吧,免得最後被我們這些長劍刺成馬蜂窩,死得很難看。」
庫魯木話音落下後,馬車中並沒有絲毫的回音,而庫魯木貌似也沒有什麼氣怒,顯然是心中篤定,在這般重重包圍下,別說一介弱質女流,就是一只蒼蠅也不可能飛出他們的空置。
「曼薩洛雅,皇上已經下旨,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太子殿下趕到,我也不會忤逆聖旨,讓我這群兄弟尚未及在陣前殺敵就白白毀在你這個妖女手里,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若屆時你再不自盡謝罪,我等就再不客氣了。」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候,庫魯木依舊得不到洛雅的回應,便終于深嘆一口氣,回轉身,從屬下手里牽過寶駒的韁繩,揮手示意全軍上馬,這才又望向蘇噠開始對著‘洛雅’最後說道︰
「曼薩洛雅,我告訴你啊,現在替你守著馬車的這個隱身殺手,功夫高深莫測遠在太子之上,比起我們這般草莽將士自然更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我們這些兄弟在十米外就能知道馬車里根本連只蒼蠅都沒有,他這個絕世高手怎麼可能不知道馬車是空的。不過,他應該很清楚,皇上的那句‘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絕不是隨口說說的,還有3個時辰天便要亮了,到時候全天下都會知道曼薩洛雅闖的禍,包括邊境守城外的那群極北蠻人。」
翻身上馬,庫魯木再沒有適才悠閑坦然之態,對著所有御林軍大聲說道︰
「你們都給我听好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和你們這個久別重逢的教頭足足寒暄了一炷香時間,為了幫邊城百姓逃離這場戰火,我等都已經盡力,今晚如若再被我知曉任何人再以任何理由故意放走曼薩洛雅,立刻軍法處置,散。」
只是瞬間,所有馬匹立刻四散隱入黑暗的密林中,就似他們出現時那般迅速,安靜,絲毫听不見任何的馬蹄聲,只有天際的驚雷依舊陣陣刺耳,預示著當太陽再度升出東方時,絕不會艷陽高照風和日麗,只可能是寒風蕭蕭外加風雨飄搖。
回到一炷香之前,當洛雅和燭音前後跳下馬車,自然都無法站穩,一連在地面滾動了很多圈,直到撞上大樹後才停下。痛自然不用說,但密林的黑黝和天際的驚雷閃電交錯讓本就可怖的呼呼風聲更顯詭異。
‘不能靠近大樹,別自己好不容易逃出宮,還沒自由自在的魏國自由行,就又被這個閃電劈到哪個欠扁的朝代去了。’
想著大樹導電的這個科學常識,洛雅連忙讓自己的身子挪離開大樹,幸好密林的草叢高及膝蓋,所以洛雅不用靠著大樹,只抓著一大把雜草借力也趔趄著站起了身,然後四處張望,終于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看見了也在盡力攀著大樹想要起身的她。
「別扶著大樹,危險,燭音,試著抓住草堆站起來。」
听見洛雅的聲音,燭音心中立刻一陣涌起一股安心,她盡力想要早些站起身便是擔心洛雅,怕她也被大樹撞到岔氣,幸好老天保佑,她們都還能站起來。
等兩個女子終于又站在了一起,環視貌似一望無際的密林,雖然很清楚此地不宜久留,卻還是兩眼一抹黑,連最起碼的向左走還是向右走都不知道。
突然,天上出現一道耀目的光芒,不是閃電的青白色,而是清晰的紫色,等了十幾秒後,依舊沒有听見雷聲,讓洛雅確定她看見的是一道類似‘火流星’的煙火,而不是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