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白嘉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連半秒鐘都沒有猶豫,走了進去,連一句客氣話都沒講。我吃了癟。不是吧,本姑娘我也就是跟你客氣一下,啊喂,你好歹也跟我客氣回來說個不字啊。我自覺引狼入室,不禁淚流滿面……我到房間里把衣服換上,出來就看見白嘉笑坐在沙發上,端端正正的凝視著茶幾上的那個煙灰缸,眼神冷得到了家,好似這個東西跟她結了什麼怨似的,引起我一陣胡思亂想——她會不會想用這個煙灰缸砸我啊?還是用這個東西砸了她自己之後抱著頭質問我,「你為什麼砸我?」然後我一回頭就看見閔昱聖分秒不差的開門走過來?我越想越離譜,越離譜精神就越緊張,只要她稍微一動,我就感覺有敵情。不過,她的好修養與我的陰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白嘉笑只是坐在那里,縱使有一身的哀怨與憤怒,外在給人的感覺也只是一派溫婉和安靜。就是小說里常寫到的那種,一見到就會想安定下來。「昱聖有跟你提過她嗎?」耳邊飄來一句軟綿綿卻又陰森森的話,我望著白嘉笑,點了點頭,倒也清楚她口里指的「她」是誰,可提到這個「她」,或許我們兩個人心里都有各自的不舒服。「這個煙灰缸就是她送他的。」她微微的偏頭,眉心皺起,散開,然後淡淡的笑,「不對,是昱聖死活從她手里奪過來的,這是她的第一件陶瓷作品,她原本是不樂意給他的,別扭了老半天,他非要不可,呵呵,昱聖很多時候就是個霸道的男人。」他霸道,我承認。不過你說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呢?就想告訴我,他當年單相思?「可你知道她是怎麼形容昱聖的嗎?」白嘉笑苦笑一聲,輕聲道︰「她說,閔昱聖就是她生命里的一尊瘟神,走哪都忙著掐斷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桃花運,到哪都能給她惹出一堆的麻煩和苦惱,最最痛苦的是她根本甩不掉他……她根本就不喜歡他,可他還那麼傻傻的……」我默默听著她講,恍恍惚惚,腦海里若有若無的浮現了一個畫面,畫面里的一個女孩正嘰里呱啦的講著白嘉笑剛剛告訴我的那些話。頓時,我的耳邊嘈雜了起來,仿佛無數個聲音正用擴音器播放出來,具體是什麼反而听不清了。我揉了揉太陽穴。門鎖就在這時發出了聲響,我和白嘉笑同時望了過去。「笑笑,你怎麼來了?」閔昱聖詫異。「我明天回國了,有些話要對你說。」白嘉笑很直接。閔昱聖提著牛女乃和面包,站在門口愣住,他看白嘉笑的眼神有許許多多的歉意。然後目光轉向我的時候,有些避讓的說︰「安然,我買了早點,你去洗漱一下。」他們兩個人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到大,而且又有一段那麼糾葛的過去,我就是有再多的不願意不心甘,今天也必須大度。我痛快的說好,給了他一個笑臉。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