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響起了最HIGH的音樂,震耳欲聾,光陰交錯,人們歡呼著,涌動著,張揚叫囂著,在熱情DJ的帶領下似乎就快走向頂端。
而我徹底傻掉。
眼前,梁超的容貌在晃眼的黑暗與光亮中交替,那麼近,那麼近,我甚至能看到他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可意識卻越飄越遠,感覺越來越暈眩,我沒有來得及意識到,也根本沒有能力再意識到,他凶狠的吻,便襲了過來……肋
濃重的酒精味瞬間充斥著口鼻,急促的心跳告訴我,不對了。
我用力推開他,腦子里全是驚慌失措。
我勒個去,現在這是個什麼狀況?他親了我,親了我,我就是再二,再傻也看出來了些什麼——可,我當做兄弟的人怎麼可以喜歡我呢?
我一時無語。
而被我推開的梁超兩眼一錯不錯的看著我,眸子里透出了一絲頹然和受傷的神情,還有一絲困惑,似乎也在為剛才的那一個意外之吻而糾結。
他不動。
我也不動。
然後,他挑眉,視線越過了我,說︰「他來了,在你身後。」
……
他在我身後?
哪個他?
我忽然覺得背脊里鑽進一股子冰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啊?」
鑊
「閔昱聖。」
瞬時,我覺得背後滾過了一個雷,身體僵成了一塊石頭,想轉過身去都顯得頗為困難。不過我還是艱難的轉過去,剛看到那風衣我的心就涼了一半,再抬頭一看,這個擺著一張閻王臉的人不是閔昱聖還是誰?
這個……是不是就叫做當場抓包啊?
我咽了咽口水。
只見他緩緩走過來,在我旁邊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卻是冷冷地凝視著Mac,猛地揮起拳頭,將梁超一拳打倒在地上,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你再踫我的女人試試。」閔昱聖居高臨下的望著梁超,語氣認真的讓我心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男人的佔有欲,只要是自己的東西,都不許別的男人染指。
「呵……」梁超擦了擦嘴邊的血,極度鄙夷的笑︰「既然是你的女人,你就不該三番四次的讓她難過傷心。你這樣,也配做她的男人。」
閔昱聖望我一眼,再俯視著梁超,不說話。
梁超慢慢爬起來道︰「如果安然的選擇是我,我一輩子都舍不得讓她掉一滴眼淚。」他在笑,可我分明從這笑聲里嗅到了惆悵和不甘。
我張了張嘴,發不出一個音,想過去扶他一把,又挪不了半步,這種窘境真是愁死個人了。
這時,閔昱聖又站上前去揪住梁超的衣領,威脅道︰「以後離她遠點兒。」說完,便用力扣住我的手腕,拽著往外拖。
「閔昱聖你听我說……」
「回去再說。」我想趁機解釋點什麼,卻被他吼了回來。
香蕉你個巴拉!
一听他那掉冰渣的語氣,一看他那別扭悶騷的態度,新仇舊恨就一起涌了上來。雖然貌似今晚是我有些對不住他,但或許真應了句老話︰酒醉壯膽,我硬著頭皮頂撞︰「我不回去!」邊說邊單手抱著吧台,活像條癩皮狗。
「衛安然!」他皺著眉吼。
我嚇得一抖,手抓更緊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
「衛安然,你最好是乖一點。」他見凶我無效,直接換上了威脅。
我勒個去,本姑娘今天就不乖給你看,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我賭氣道︰「我就不乖。」
語落,只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被他攔腰給抱了起來,接著閔昱聖把我扛在肩上,狠狠打了兩下我的,「回去跟你算總賬。」
「啊喂!」我大叫,又羞又窘,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他怎麼能夠當眾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呢,「閔昱聖,你這只豬,快把我放下來,听到沒有!」
他充耳不聞,扛著我走出了酒吧。
我對他真是狠得牙癢癢,破口罵道︰「你這個豬頭人腦!」
他忽然停了下來,「你罵我什麼?」
「豬頭人腦!豬頭,掉陰溝里的豬!」我扯開嗓子罵,邊罵邊踢,管咱們倆人是不是在大街上,是不是有好多人朝我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閔昱聖似乎沉沉嘆了口氣,停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他想什麼想了那麼久,緩過神之後才把我塞進汽車里。
我忿忿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狠狠的瞪他。閔昱聖則氣勢洶洶的坐在我旁邊,雙手握在方向盤上,既不說話,也不開車。
他冷冷的橫了我一眼,放下窗戶語氣不善地說道︰「醒醒酒。」然後點燃了一支煙。
車里雖然開了暖氣,但涼風呼呼吹進來,仍是凍得人夠嗆,尤其是醉貓,血液里酒精在燒,可是體溫卻很低,加上我今晚上不知發什麼瘋穿的少,現在後悔的不得了,又倔強的不想講話,只好望著窗外流鼻涕。
忽然一件外套落在我身上,上面染著他的氣息。
我轉過頭一看,他叼著煙不耐煩的看著我,說︰「你真不讓人省心。」
然後也不知道是他這話挑了我的那根筋,竟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觸,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嘩啦啦的大哭。
他「嘖」了一聲,皺眉道︰「又哭什麼。」貌似拿我相當的無可奈何。
「我哭你也管。」
只听見閔昱聖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溫和的說︰「安然,有些事情不告訴你,我是怕你受傷,怕你更難過,你別整天想著些有的沒的。」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有要你那麼為我考慮嗎,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我要的是你對我坦誠相待。」我哭得更大聲了,很委屈的朝他喊︰「就算我會為那些事情難過傷心,也好過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亂猜亂想,處處患得患失。」
早知道喜歡一個人這麼辛苦,我就不要喜歡,不要開始。
「安然…我確實不太懂你們女人的心思,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正是因為太在乎你,才不想你難過,你懂嗎?」閔昱聖伸手摟住我,一只大掌輕拍著我的腦袋,溫柔極了。
于是我的鼻子酸得更厲害了。
他說他太在乎我?
他說他太在乎我!
我死死的抱住他,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