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冷冽的吹來,像刀子一樣鑽進人的每一根毛孔,冰冷的讓人失去了知覺。
四周很黑,睜目如盲。一一快馬如飛向前駛去,忽然猛地拉住馬韁,戰馬長嘶一聲,在原地打了幾圈才慢慢平靜下來。一一眼神凌厲地看向前方隱約可見的人影,努力想看清對方的身份,可是四周無光,根本就是徒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而對方人馬卻始終沒有進一步動作,在她還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時,她自然不會傻到先動手。兩方就這樣僵持著,各不相讓。
一一皺了下眉頭,大概估算了下時間,如果再不追上去,燕純華很有可能會得手,到時候不僅燕無痕被月兌累,就連整個戰事都會被拖延,而燕無塵也少不了被扣上臨陣月兌逃的罪名。
當然,這些國家大事都是男人的事情,她一個小女子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是,那十萬旦糧草可是她一手置辦,倘若戰事失敗,皇帝到時候一個不開心,不還錢也就算了,萬一他生氣追究起來,三位皇子又都是他的兒子,他自然是舍不得處罰的,到時候他把這些髒水都潑到她身上,那她的小命還有嗎?
再說,那天晚上在北院發生的事,明顯是有人要嫁禍給她,她是決不能讓他們得逞的。
要沖過去嗎?除非腦子燒糊了!一一這樣想著,就準備打馬走向一邊,這已經是間接謙讓了吧,雖然她並不知道前方的人馬在此地的目的到底為何。可是她剛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身後猛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漸行漸近,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之震動。
一一從整齊劃一的馬蹄聲中默算來人的數量,至少也有五十人。她微微挑眉,慢慢看向身後,隱約聞到一股濃重的殺氣,氤氳在這片稀薄的空間。一一心里暗思,倘若兩方人馬是一伙的,目標又是自己,兩方夾擊,任她有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飛了!
靜!死一般的靜!只能隱隱約約听到馬兒呼哧的喘氣聲,顯然身後的人在爭分奪秒,追的很急。
一一握緊手中的長劍,目光掃視一圈,想為自己爭取最大的生機。可是她悲崔的發現,這處平原廣袤,連棵小樹苗都沒有,更別幻想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小山溝壑了。好吧,既然想殺她,就那快點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一一仰著頭,頗有一種大無畏的英雄氣蓋。可是她一等再等,就是不見前後的人馬有動靜。她這個等死的人反倒等的焦躁難耐,而對方倒是不緊不慢的,好像對她的人頭並不感興趣。
這時,一一才感到懷疑,莫非他們根本不是一伙的?這個想法讓她著實興奮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就有逃生的機會了。
身後的人馬顯然沒有預料到這麼詭異的情況,在經過一系列的試探、商量、猜測之後,終于有些按耐不住了,紛紛造動起來,馬兒原地打轉,作好一副隨時準備作戰的樣子。
一一這才證實自己的想法。她暗暗吐了一口氣,以為她的小命就要葬送在這片廣闊的原野之上了,沒有石碑,沒有名字,甚至連尸骨都不得安寧,成為餓狼果月復的美食。
只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這兩方人馬到底是何身份及目的?倘若前方是燕無痕的人,那麼身後追上來的必然是阿洛特的余孽,他們試圖憑借最後一口氣,完成這項艱難的任務。而如果前方的人是阿洛特人,那麼燕無痕這次就有危險了,他們的人一定是已經追上了糧車,才會加派人手在這里阻攔朝官兵的增援。
這兩種猜測,直到後來,一一才知道並不完全正確。因為她忽略了一個人,一個她永遠也猜不透的人。
夜風呼呼地吹著,揚起一地的塵沙,一一忍不住用手遮住眼楮。身後傳來一聲厲唱,顯然來人已經沉不住氣了,策馬就向前沖去,一一眼疾手快,頓時打馬向側面奔去,以防成方雙方眾矢之的。
與之相反的是,前面的人不焦不躁的讓人窩火。身後的人馬見狀怒意橫生,馬兒跑到中間時,看到路邊獨自站立的人影,不禁把一一當成了出氣筒,揚起手中的馬鞭便向她甩來。
漆黑的夜空下,頓時傳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聲音回徹天際,讓人毛骨悚然。「豬頭三!」一一鄙視地罵了一句,利索地收劍,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巍然不動穩如泰山。殺人居然用馬鞭,他不是找死又是什麼?下輩子投胎的時候學聰明點吧,她只是幫他早點結束這痛苦的人生罷了。
剛穿過去的人馬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人兒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驚訝過後立刻調轉馬頭向她沖來,一副誓死要為同伴報仇的架勢。
其實剛才那一劍,她已經間接向前方的人暗示,她和這幫野人不是一伙的,如此,他們應該不會沒事找事吧!
剎那間,刀光劍影,生死一瞬,前世今生,是是非非,仿如潮水般傾泄心底,透過血液傳至四肢百骸,涌入眼前。同甘苦,共患難,今生難得幾回緣?只此一回,值!
轉眼間,幾百個回合,一一不敢戀戰,抓住機會便揚鞭向前駛去。兩方人馬已經廝打開來,慘叫聲源源不斷,充斥在這片廣闊的天地間。一一看了一眼激烈的場面,暗自咂舌,沒想到燕無痕手下竟然還有這麼一幫武功超群的死士。
打架?那是傻瓜!逃跑,才是真理!
一一眉頭微挑,策馬繞過兩方人馬繼續向前奔去。不管怎樣,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讓燕純華得手。
按照她與燕無痕達成的共識,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還在後面善後,等待著再一次暴風雨的來臨。阿洛特人不可能善罷甘休,一定會想方設法抓住燕無痕,以此來要挾朝廷。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其實他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但是這次,她又猜錯了。這不能完全怪她,人性這東西本來就很難掌控,再加上很多事情又那麼巧合,所以才有了後來難以控制的局面。
押運糧草的馬車走的自然比單騎要慢的多,在離木河鎮不到三里的地方,一一終于追上了這隊人馬。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終是來晚了一步。
眼前火海遍天,草地上,到處都是受了驚嚇的戰馬左右奔騰,糧車已經完全被大火吞噬,士兵們傻傻地站在一邊,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場面異常復雜,難以控制。
還是讓燕純華先了一步。她沒想到她會如此極端不留後路。難道打垮朝對她有什麼好處嗎?除了稍稍緩解心中不知什麼原因而積壓的仇恨外,她還能得到什麼?國破家亡,流離失所,成為階下囚,亡國奴。甚至遠遠還不只這些,那些因此而受到連累的平苦百姓定會將她與魔鬼一並唾罵,臭名流存千史。
一一看著眼前漫天的火海,心里竟有一絲絲的疼。不知燕無痕看到這樣的景象會是怎樣的表情?哭?笑?失望?痛苦?生氣?她想,應該更多的是心酸吧!
她已經不敢再往下想。艱難跋涉半個多月,她親眼目睹他連續幾個晝夜不眠不休,倘若自己不是切身經歷,又怎會明白這中間的艱辛?
一一甩甩頭,該來的躲不了,順其自然吧。皇帝再怎麼生氣,也不會拿兒子的性命開玩笑,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就不信,他還能拿他怎樣!最多到時候他拍拍說我不干了,皇帝的寶座愛給誰給誰,我不稀罕!
一一打馬上前,她既然已經得手,此刻應該逃之夭夭了吧?正在這時,遠處有兩匹高大的駿馬從火海中齊齊向外奔騰。一一眉稍一挑,細長的眼楮如狐狸般微微眯起,頓時打馬向那兩人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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