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品來客棧。一個模樣俊俏的年輕男子一進客棧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男子挑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店小二馬上過來招呼,男子吩咐小二上了些填飽肚子的食物,便安靜地往窗外望去,只見一行官兵挨家挨戶地搜著,似乎在尋一個很重要的人。
「小二。」
男子示意道,
「客官,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
男子往桌上擺了一澱白銀︰「官兵在搜什麼?」
小二見了銀子眼楮睜得分外大︰「呵呵…听說是宮中最刁鑽的二公主歐陽燕私自出宮玩耍,現在帶兵出來搜尋的是太子殿下。」
男子揮手示意小二下去,嘴角微微上揚,老天送給我一個合理的進宮機會。
不錯,此人正是打扮成男裝的我,司徒凝胭。
城區之外的一條森林小道上,兩個模樣俊俏的男子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公主,我們出來了這麼多天,再不回去,皇上定不會輕饒的,不如我們回去吧!」
走在後面的男子擔心道,而前面的男子則回過頭來敲了他一記︰「不要叫我公主,會惹禍上身的,我還沒玩夠呢,要回你自己回,不回就別嘮嘮叨叨的,听了心煩。」
男子話剛說完,前面道路兩側就竄出了十幾個山賊模樣的粗獷男人,為首的山賊狂妄地說道︰「留下買路錢便饒你們不死。」
歐陽燕雖是身嬌肉貴的公主,卻也習得一身好武功,並不懼怕眼前的一群山賊,悠悠開口道︰「識趣的趕緊讓開,否則本公…本公子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倒是身邊男裝打扮的婢女嚇得躲在了歐陽燕的背後。山賊見歐陽燕不肯速手就擒,便拔刀相向。推開婢女小月,大喝一聲,歐陽燕拔出腰帶上的軟劍,與山賊撕殺了起來。
到底是女子,在斗了幾個回合之後體力逐漸不支,歐陽燕的額上冒出了冷汗,突然,一個山賊倒地,口吐白沫,接著又一個倒地。直至山賊全部倒下去,歐陽燕才看見前方有一白衣勝雪的男子,挎著藥箱緩步向她走來︰「公子,您受傷了。」
歐陽燕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臂被劃了一刀,血染紅了衣裳,倒是小月止不住哭了起來︰「公…公子這可如何是好啊!」
山賊是我買通的,為的就是能恰好時機地救公主一命。而放毒針殺死山賊的也是我,我始終相信,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這時的我,仍是男子打扮。
「忍著點,止血藥敷上去會有點痛。」
我捋起歐陽燕的衣袖,幫她包扎好了傷口。
「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請問公子姓甚名甚,家住何處?好讓我他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膚淺的女子,我心里一陣冷笑,表面卻不著痕跡地說︰「我一個人漂泊慣了,無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公子不必見懷。」
說完便站起身,提起藥箱往歐陽燕身後走開了。
接下來就等太子歐陽辰了。前面不遠有個小村子,今晚歐陽燕定會在那里落腳,而我也暗暗地留下了線索指引歐陽辰到村子里去。相信很快很快,我便能進入楚國宮中了。慕容雅、蘇思昂,還有楚國國君歐陽海。我定要手刃你們,為父王母後報仇。
想不到,居然有人要暗殺太子歐陽辰,在我趕到村子的時候,一場撕殺正開始。呵呵,倒省去了我不少力氣。我的毒針都一一被黑衣人躲開了,當然,我是故意的,因為我還不想在太子歐陽辰面前表露出我的真實武功,武功越弱,越容易受到傷害。我依然是男裝,當太子發覺我只是一個武功平平的大夫時,便急著叫我後退,侍衛已護著歐陽燕騎馬而去,徒留下十個白衣,看樣子,這十個白衣的武功不弱,對抗的大概有十來個黑衣人,但黑衣人卻佔下風。
不行,我得暗中幫黑衣人一把。我繼續加入撕殺,卻趁人不備逼開了歐陽辰身後的兩名白衣,給黑衣創造了刺殺歐陽辰的一個好時機。
果然,一黑衣人模索到了這個空門,一劍直挺挺地向歐陽辰刺去。而歐陽辰專注于眼前的撕殺,並未察覺異樣。我卻奮不顧身地沖上去,為他擋了這一劍,劍刺入胸口,頓時血氣翻涌,一口猩紅便沖口而出。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束發的簪子已經快我一步落地,長如瀑布的黑發,在此時向眾人解釋了我的性別。我看見了歐陽辰的眼楮閃過一絲驚艷,呵呵,這亦是我故意而為,而且我知道,等我醒來之時,定是在太子府中,且睡在太子床上。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我醒來之時,便看見守在床邊的太子,我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柔情。
「這是那里?」我捂疼痛的胸口掙扎了起來。
「太子府。」
他輕輕地把我扶了起來,躺在床邊。「太子府?那你又是誰?」
我明知故問。低眉瞧見了自己的一身女裝,沒等他開口,故作驚慌失措,「公子,是…是你幫我換的衣裳嗎?」
恐慌中帶著女孩子的驕羞與可愛,更何況我母後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那麼,她的女兒我,又怎麼不會是國色天香呢!太子,我就是要你垂延我的美色,好讓你為我所用。
太子一時竟看痴了,不知不覺應了個「是。」隨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忙擺手推月兌說︰「不是不是,是府中的侍女幫你換的,本太子可不是輕浮之徒。姑娘多心了。」
「太子?民女該死,竟不知您就是太子殿下,請太子治罪。」
我越顯得恐慌,拂開棉被就要下床拜禮。「姑娘姑娘,快別動,傷口還沒好呢,本王恕你無罪,快快躺好。」他又把我扶回了床頭上靠著。
「本太子不僅不怪罪于你,還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呢。若不是你,本太子現已是一縷亡魂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是為了太子,就算要了民女的命,民女也在所不惜。」
我謙卑地答道。
「姑娘芳名?」
「甄瑤。」
與太子略聊了大半個時辰,都是些生活瑣事,之後他便離開了,留下兩名侍女伺候。一個叫小英,一個叫小蘭。
我在這之前早已探听好宮廷內的一些消息,包括太子府。我知太子有五位良娣,分別是
內部侍郎之女︰杜止若,
水督運使之女︰何欣然,
太慰之女︰馬靜嵐。
邯國公主︰戴惜柔。
蘇將軍之女︰蘇紫音。亦是我仇人蘇思昂之女︰蘇紫音。
那麼,我首先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你︰蘇紫音。太子走後不夠半個時辰,就有人來向我示威了。
「杜良娣到。」一侍衛高聲通傳,隨後便進來了一位滿身綾蘿綢緞的女人,呵呵,太子的良娣果然不同凡響,眼前的杜良娣確實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來者不善。我掙扎著要起床行禮,結果她快我一步阻止了我,她把我按到床上,柔聲說道︰「姑娘不必行禮,你救了太子爺一命,亦相當救了本宮一命,本宮可要好好謝你了。」
在她看清了我的容貌後,眼里閃過了一絲驚訝,但卻是一閃而逝,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笑顏。「杜妃娘娘不必掛懷,民女並沒有做什麼,是太子爺福大命大。」
杜良娣笑了笑︰「姑娘如何稱呼。」
「甄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