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飯,除了剛剛的那段不愉快的插曲,便再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一對新人再次出現時,胡萍萍的眼圈是紅色的,朱立軍的臉色烏黑,似乎剛剛吵過架。礙于新娘的身份,沒有人敢議論什麼,又開始話家常,招呼著吃喝,氣氛有所緩和。
正準備夾起一只對蝦,卻是被一雙筷子阻止了。沫若兮扭頭看去,是沫若萊。
「若兮,你忘了,你胃寒,每次吃了蝦,胃就會疼上半天。」目光關切的,沫若萊說著。
「我忘了。」縮回了筷子,以前的生活習性她是完全不記得了。
「還有,酒以後也要少喝。」看著僅僅是喝了一杯酒臉頰兩側便泛起了紅暈的妹妹,沫若萊皺起了眉頭。
「哥,你好嗦。」嘟囔著嘴,沫若兮夾起了一塊玉米烙,放在了口中。只是沫若萊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她的身上。
側頭看見沫若萊眼中迷惑的神色,咽掉口中的菜,沫若兮問道︰「哥,你怎麼用這麼古怪的眼神看我?」
不止沫若萊,就連沫魯修與吳婉欣看見她夾起了玉米烙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見她吃完一塊玉米烙,臉上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到底是怎麼了?
「若兮,你不討厭玉米的氣味?」半響,沫若萊才開口。
「為什麼討厭?」不解的,沫若兮問道,「疼!」
忽然間,沫若萊伸手捏住沫若兮的臉頰,確定是真實的,不是帶了一張假皮,這才松手︰「難道是失憶,連喜好都變了。」
「恩?」眼楮睜大,瞪著沫若萊,有些不明白他所說的話的意思。
沫若兮自是不記得,以前的她是聞不得玉米的氣味,食物中凡是和玉米沾邊的,她是一口不沾。所以玉米烙在端上來時,沫若萊才會吩咐服務生將它放在離沫若兮比較遠的位置。
「算了,」喜好變了的話無所謂,記憶失去了也無所謂,「若兮,不管怎樣,只要你還活著就好,以後不許再做那樣的傻事。你昏迷的那段日子,媽不知掉了多少眼淚,讓她回去休息也不肯,一直守著你。」
聞言,沫若兮歉意的目光看向吳婉欣︰「媽,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寬慰的一笑,吳婉欣搖搖頭。或許是富翁失馬,這一次醒來,沫若兮忘記了過去,卻是變得堅強了。這樣的沫若兮才讓她感到放心,對這個孩子,她隱瞞了一個秘密,一個讓她時刻愧疚的秘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吳阿姨難道忘了,之前她見到了那人暈倒的事。」
又是那個討厭的男人,杏眼瞪著在一邊說風涼話的蕭逸,沒有等其他人說什麼,沫若兮已經冷冷地開口︰「是你了解我還是我了解我自己,一個負心的男人,不值得我為他再做出什麼。那一天的事,並不是因為他。」夢中的那場大火,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才是讓她牽掛的原因。似乎她認識那人,卻又是對那人沒有絲毫的印象。
冷然一笑,蕭逸漠然的眼楮瞥向沫若兮,絲毫沒有掩飾他的蔑視,唇開啟,輕吐出幾個字︰「你舍得嗎?」
「有什麼舍不得的?」將手中的筷子放在面前的碟子上,沫若兮勾起唇角,「你沒有听說過嗎?舍得微笑,得到的是友誼;舍得寬容,得到的是大氣;舍得誠實,得到的是朋友;舍得面子,得到的是實在;舍得酒色,得到的是健康;舍得虛名,得到的是逍遙;舍得施舍,得到的是美名;舍得紅塵,得到的是天尊;舍得小,就有可能得大;舍得近,就有可能得到遠。舍得某種精神,就有可能得到某種物質。」
听著沫若兮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一桌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眼神,坐在蕭逸身邊的男子則是更加饒有興趣地打探著這個女子。傳聞中,沫家新領回來的女兒是一個膽小之人,永遠都無法融入到上層社會的圈子里。听說她曾經隨沫若萊參加舞會,到了現場卻是差點沒有哭出來。未婚夫被搶,一般人都會質問,她什麼都沒有說的就跑走了,甚至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如今看她這樣,倒像是一個滿身是刺的刺蝟。听說她忘記了過去。人要是受到刺激,倒也是會使性格發生變化。她現在的滿身刺,或許正是潛意識里的悲傷激發的。不管怎樣,現在的她,倒是讓他有了些興趣。
之前沒有在意盯著她的目光,那是因為看戲的人太多,可是現在人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她的身上,這一束目光倒是引起了沫若兮的注意。望去,看見坐在蕭逸身邊的男子緊盯著她,那目光帶著一絲探究,似乎她就是一個獵物,而他就是一個獵人,要將她看透。這目光讓她感到很不舒服,感覺的到這目光沒有任何的惡意,可是卻讓她渾身不自在,之前被那麼多人注意著她都沒有感到這樣的不適。男人的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身上,沒有離開。看了一眼那男人,沒有仔細打探他,沫若兮迅速地低下頭,拿著筷子想去夾菜,借著吃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夾到了一個網油雞翅,注意到那人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身上,心中無由的一慌,手一抖,雞翅沒有夾住。忽然間,一道筷子伸了過來,夾起了雞翅,耳邊傳來了一道溫醇的聲音︰「我幫你。」
抬眼,見是那男子,他已經夾起了她剛剛落下的那個雞翅,盯著男人的筷子,想到這個男人用過這筷子,口水,間接接吻,沫若兮搖搖頭,自己夾起了一個雞翅放在了碗里,慢慢地吃著。被拒絕了,男人並沒有露出什麼尷尬的神情,倒是將那雞翅夾回到了自己的碟子中,慢慢地咀嚼著。
除了低著頭的沫若兮,同桌的幾人又都是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這男子,名周恩熙。周家與朱家、蕭家、沫家都是世交的好友,四家的孩子也是一起長大的。除去蕭家是行醫,其余三家都是行商。周氏夫婦如今定居海外,雖將公司交給了獨子看管,卻還是會經常的遠程視頻了解情況。而周恩熙,本身有著潔癖,再加上一些原因,性格變得有些古怪,不近。剛剛主動和沫若兮搭訕就已出乎人的意料。而這塊雞翅,剛剛被沫若兮夾過,盤子里又不是只有那一塊雞翅,周恩熙卻是夾了過來,毫不忌諱地吃下,也是太過于詭異。
「喂!」忽然間听到一個聲音,沫若兮抬手,看見那個討厭的男人手里拿著酒杯,臉上掛著讓她討厭的虛假的笑容,「剛剛失禮,我敬你一杯如何。女士,不必勉強,喝點葡萄酒就可以了。」
剛剛的那一小杯白酒已讓她有些不舒服,就算是葡萄酒也是酒。但是看見蕭逸那嘲弄的眼神,賭氣般的,沫若兮是斟滿了酒,舉起。
「若兮!」沫若萊按住了她的胳膊,責備的目光投向蕭逸,「她不能喝酒。」
「哥,沒事。」拿開了沫若萊的手,一口氣將酒杯里的紅色的葡萄酒一口氣喝下。
「都說女人要不不能喝酒,要麼就比男人還能喝,沫小姐看來是深藏不露。蕭某再敬沫小姐一杯,就算是祝你劫後余生。」
和蕭逸是杠上了,沫若兮毫不示弱地瞪向她,斟滿酒,又是一口飲盡。頭忽然間有些暈乎乎的,卻又是斟滿一杯酒,淡笑著看著蕭逸︰「這杯,我敬你。哥說,你是我的主治醫生,謝謝歸謝謝,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以後若有得罪地方,多多包涵。」
「若兮,你不能再喝了。」伸手拉住了沫若兮的手,沫若萊搖搖頭。
「哥,沒事。」掙月兌開,又是將一杯葡萄酒飲盡。
「借酒消愁愁更愁。」看著女子的眼楮里染上了醉意,蕭逸笑道,「戀戀不忘舊情人,可是人家已經名草有主。」
眼前的事物在晃動,伸手揉了揉頭,沫若兮說道︰「你有看出來我憂愁嗎!」
手捂住嘴,胃里一片倒騰,有種難受想吐的感覺,起身離開位置︰「哥,我去洗手間一趟。」
「我陪你。」看著蕭逸事不關己的笑著,沫若萊濃眉皺起。
「不用,我自己去可以。」頭眩暈,剛剛離開位子沫若兮的身子不由向前傾去,倒是沒有落在地上,一男人將她抱住了。
看著臉頰紅騰騰的,身上彌漫著酒氣的沫若兮,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新郎朱力華有些心疼地看著懷中的人兒,剛剛她在酗酒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走向這兒,想要為剛剛的事情道歉,卻是听到了蕭逸的那一句話,看見沫若兮的身子要倒下了,什麼都沒有想的,朱力華幾步沖上前,抱住了醉酒的她。她一向滴酒不沾,如今卻是連連喝下了幾杯酒。
「放開她!」臉色陰沉的,沫若萊起身,就要去奪走被朱力華摟在懷里的沫若兮。
斥責地看著沫若萊,朱力華開口︰「她是你的妹妹,你難道不知道她不可以喝酒,為什麼不阻止她!你這樣會傷害她!」
「傷害?」眉梢上揚,雙目如潭,盯著朱力華半宿,沫若萊冷笑著,「就算是傷害,這也只是身體上的,而你,卻是在她的心里刺上了一把刀!」
一句話,說的朱力華臉上是青一塊白一塊。
「你怎麼可以摟著她!」忽然間,一道咆哮的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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