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哼」了聲︰「朕是堂堂的一國之君,說得到肯定做得到!」
話雖然是這樣說,估計武大郎是很不甘心。他盯著我看,那張陰沉沉的臉,一會兒是茫然,一會兒是痛苦,一會兒是悔恨,一會兒又是氣苦,一會兒又是悲愴——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武大郎突如其來的,就生氣了。
他沖上前一步,抓過梳妝台上那個造型精致的青花瓷花瓶,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嘩啦」一聲巨響,青花瓷瓶落到地上摔了個五分四裂,那盛開的水仙花,散落滿了一地,青的葉,雪白花瓣,黃色花蕊,頓時狼藉一片。
隨後,武大郎便大踏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消失在夜色茫茫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听到外面很遠很遠的地方,隱隱約約傳來打更的聲音,「咚!咚!咚!咚!咚!」的敲了五下。
啊,五更天了,快天亮了。
秋天的氣候,說變就變。前半夜月亮還露出了臉,到了後半夜,月亮就躲進厚厚的雲層里去了,星星消失得沒了影兒。
五更天剛過,突然就下起雨來了,剛開始的時候是瀝瀝小雨,後來就越下越急,越下越大,再後來,響雷一個接一個,閃電很響地劃破了天空,周圍的樹木被狂風吹得「喀嚓喀嚓」地飛舞。頃刻之間,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嘩啦啦」的雨水聲,鋪天蓋地的從了天空中傾瀉下來。
雨聲,讓我更覺彷徨無助,讓我更覺淒涼。
我喃喃的對我自己說︰「潘飛兒,不要再冒充潘金蓮了,不要再呆在這該死變態的古代皇宮了!你一定要回到二十一世紀去,哪怕二十一世紀的肉身給摔成斷手斷腳的殘廢人,或是摔成肉槳,哪怕在二十一世紀已死了,但,你還是要回去!哪怕,成為二十一世紀的孤魂野鬼,也比做這勞什子的古代人強!」
如何才能回到二十一世紀?是不是肉身死了,腦電波沖出來,然後就可以回去?
是不是?是不是?
我突然就發起恨來,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赤著腳,瘋了那樣沖出去,站在屋子外面,張開雙臂,仰起頭,淋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