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低頭,不看他——大半是不敢,小半是賭氣。我只是看著地面,左腳在地面上很不安的畫了一圈,又一圈。我心里,不是不忐忑的,這武大郎,到底叫我到這兒來有什麼事?他到底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總不會為了宋惠蓮,對我大發雷霆吧?
「潘金蓮——」
「干,干什麼?」
「抬起頭來,看著朕!」
我沒有抬頭。武大郎的身子,突然就半傾斜過來,他伸手,很粗暴地捏了我的下巴,讓我抬起頭,眼楮看著他。
此時的武大郎面無表情,眼楮流露著一種令人捉模不透的東西,然後他那張冷峻而帥氣的臉孔,一點點地朝我湊近來,眼楮對牢我的眼楮,鼻子對牢我的鼻子。他盯著我,緊緊地盯著,雙眸炯炯,目光灼灼,我甚至還看到他的眼楮里,有著一股火花在「畢畢剝剝」地燃燒著。
「皇,皇上,你想干什麼?」
「沒想干什麼。朕只是想這樣看著你,覺得有趣。」
有趣他的頭!他覺得有趣,我可覺得沒趣!我想掙月兌,可掙月兌不了。我越用力,武大郎捏著我下巴的手就越緊,緊得讓我的下巴生生地疼。我沒法,只好不掙扎了,只是很倔強地咬著嘴唇,用了很倔強的目光,和武大郎對視著。
武大郎終于放開了手。
他仰起頭,突然就揚聲笑了起來。武大郎的笑聲很得意,得意之中又帶著某種邪惡。仿佛一頭凶狠的狼,捕到獵物後,並不馬上吃掉,而是緊一陣松一陣的玩弄,其中不無凌志的成分。橫豎獵物也躲不過。怎麼躲?此時已成了任宰割的羔羊,只有認命的份。
宋惠蓮和平安捧來了茶。
「皇上請喝茶。」
「淑妃娘娘請喝茶。」
武大郎喝了茶後,便無視我的存在,悠然自得地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還看得津津有味。我像了個呆瓜那樣的坐在那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幾乎要崩潰了。這武大郎,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是不是這樣折磨我,很有趣?
宋惠蓮在旁邊指點著平安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