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著床邊坐下,幽深的鳳眸淡淡的望向她,深不見底,帶著淡淡的玩味,「澈兒今天一見到你,就跟朕不停的說到你,似乎他…對你,並沒有了當年的敵意。」
慕容九微微抬眸,迎視著他邪魅的深眸,淡淡道,「澈王爺善良單純,不會跟奴婢計較的,何況當年,我們之間也不過是年紀小不懂事,胡鬧著玩罷了。」
此刻,她已經完全的清醒和冷靜了下來,就算如此近距離的望著軒轅燁,她也能努力抑制住心底澎湃慌亂的情緒了。
她想,這麼多年,她也並非一無所獲。
至少,被關在皇陵里,整天面對陰森的四壁,讓她早已練就了冷漠的性子,就算在剛一接觸他的那一剎那,她還有些把持不住,可,此刻,她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了。
她的清冷讓軒轅燁微微斂眉,似乎是有些不悅。
性感的薄唇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就連那非常好听的聲音都帶了幾分冷意。
「就是因為他善良單純,所以,你才會對他下手?」
「什麼?」慕容九一怔。
「不是嗎?」軒轅燁冷冷的注視著她,那雙嬰兒般干淨清澈的眼楮里寒光閃閃,頗有幾分警告的意味,「朕警告你,澈兒…不是你能動心思的。」
「動心思?」慕容九細細揣摩了這句話,方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冷然一笑,「皇上以為九兒還會像當年一樣,傻傻的追了你十年不成,如今轉換目標了?」
軒轅燁心中一動,十年,她追了他十年!
想不到時間過的如此之快,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了十多年。
而她,算起來,從認識她的那天起,到她進入皇陵,整整十年。
十年!多少個日日夜夜,而在這麼多的日子里,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幾乎成了他的影子。
有時候,他也很奇怪,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動力才驅使得這個女人不厭其煩的跟了他十年?
然而,他的好奇也只是有如在平靜心湖投去的一顆小石子,微微泛起一絲漣漪之後便又平靜無波,大部分的時候,他只想著怎麼擺月兌她。
因此,不知不覺中,竟已過了十三年?
看著眼前不再圓潤青澀的面容,軒轅燁的心底不能說一點感慨和內疚也沒有的。
然而,他很快平復心底的情緒,只深深的望著她,沒有言語,似乎默認了她的問話。
她今天的際遇讓他心生內疚,但是,澈兒是另外一回事,他不想這唯一疼愛的弟弟陷入其中。
慕容九嗤笑一聲,似乎有些無語。
就算她慕容九再怎麼沒出息,就算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難道她就非得去找他們軒轅家的男人嗎?
罷了,軒轅燁的個性她很清楚,他就算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會相信她慕容九的話的。
所以,她也沒打算解釋。
微微緊了緊胸前的衣衫,慕容九從被窩里鑽了出來,起身就要下床。
這里不是她的地盤,更不是她能待的地方,所以,她要馬上離開。
這種時候,她很記得自己的身份,也更清楚自己所處的狀況。
她不想再做讓人討厭和看不起的人了,尤其是在他面前。
事隔多年,原本以為可以忘記,然而,在接觸到他嫌惡而冰冷的眼神時,她發現,她還是無法做到漠視。
既然無法做到,那麼,就逃離吧,誰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慕容九既要不起,也惹不起呢。
然而,可能還是由于身子太虛,正跪在床頭想要找地上的鞋子時,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那樣直直的朝地上掉了下去。
「小心。」軒轅燁一驚,本能的飛速伸手將她攔腰抱緊。
因此,就在慕容九的小臉和冰冷的地面還差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她的身子被軒轅燁以倒立的形式給撈了回來。
「唔…」一陣天旋地轉,慕容九喘息著倒在了他的懷里,瘦弱的身子顫抖不已。
「怎麼樣?踫著了嗎?」望著懷里驚顫的小人兒,軒轅燁本能的問,聲音里夾雜的關切連他自己都未注意到。
慕容九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睜開眼楮,在望見他擔憂的眸子時,微微一怔,但轉瞬間便黯然下來。
他會擔心她受傷,也是怕她受傷了會賴上他,會再給他添麻煩吧。
「我沒事,謝謝。」慕容九輕輕的推開了他,聲音極其清淡。
她的反應倒讓軒轅燁有些意外,若是往常,她肯定會就勢窩在他懷里,非得他動用武力將她扒拉下來才算。
可是,現在,她竟然如此淡漠的將他推了開?
「沒事就好,自己身子不好,做事就得注意點,要總是這樣,總免不了還是要麻煩別人的。」軒轅燁悶悶的哼道。
慕容九沒有理他,只是重新坐好,隨後將腿放下,慢條斯理的穿上了鞋子。
穿好之後,一手輕輕捋了捋耳側凌亂的發絲,罷了,方淺淺淡淡回道,「皇上教訓的是,奴婢記下了。」
說罷,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軒轅燁立刻起身,緊跟了一步。
「去我該去的地方。」慕容九微微頓住,卻並沒有轉身,只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軒轅燁定定的注視著她縴瘦的背影,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卻一直挺的筆直,就像是冰天雪地里那唯一的一棵雪松,倔強且固執,就那樣不顧一切的背對著他。
「如果你能安分守己,朕…或許可以免你的罪,讓你日子好過些。」頓了頓,軒轅燁終于收起心底的不快,溫潤的唇角微微的揚起,就連說話的聲音依然宛如絲綢一般柔軟華澤,卻隱匿著一絲誘惑。
想跟他使性子嗎?哼…他就不信,一個人的本性能那麼輕而易舉的改了的。
不然,那十年的時間,為何他怎麼也趕不走她?
如今,他給她這個機會,他就不信她不動心。
慕容九心中一窒,蒼白的唇角隨之淺淺的勾起。
安分守己?免罪?好過?呵……
他這是施舍嗎?可憐嗎?…還是他覺得她的罪受的還不夠,想要再給她最後一絲希望,然後重新讓她絕望?
她依舊沒有轉身,只是定定的站著,冷然道,「奴婢現在過的很好,也很滿足,多謝皇上美意,奴婢的事就不勞皇上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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