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綢扶著她進了靜軒,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桌旁,看著他為她添茶倒水。這樣的動作他似乎做了很多遍,看起來做的極為流暢。
他泡好了一杯茶端給她,茶碗里飄著一朵小小的碎菊和幾片茶葉。茶水的熱氣上騰,隨之也將茶的香氣也擴散了。宮千緲端著茶碗,雙眼略顯得有些木訥呆滯。她就那麼端著茶碗,不喝也不放下,似乎那是她現在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依靠,一旦沒有了那個茶碗,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落綢也是不言,慢條斯理地泡著他的茶,泡好了之後又如往常般地喝下,繼續泡第二杯。如此循環往復,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杯之後,宮千緲手里的茶碗突然抖落在地。淡黃的茶水倒在潔白的衣裙上,染上了點點的茶漬,有些像是開在九月後的野菊花。
「落綢,幫我一個忙。」她站起來,緩緩地抬起自己的自己的右手,將右手的無名指太高面向坐在正前方的落綢。兩靨上那個淺淺的酒窩里沾滿了淚珠,就似一個漩渦把她的哀傷都裝了進去。
他斂了目光,褐色的瞳仁望著她的手指上一翹,她指尖上泛著凡人所看不見的銀光。若他所料不差,那因該是結下咒之後留下的痕跡。那銀光中仙氣凌然,應該不是妖魔所結,那麼則是修行之人。
只是這個咒看起來有些奇怪,他以前從未見過。落綢慢慢地把頭一抬,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而她只是偏轉了頭不看他。可他分明看見了宮千緲臉上的糾結著的痛苦之色,這個給她施咒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對指咒麼?」他姑且大膽一猜,宮千緲的手指上的情形倒是跟仙籍中對指咒記載的情況是一樣的,只是這對指咒不是一般人能夠結成的。哪怕是他,基本都不能結。對指咒,心愛之人兩相對指,直通心脈。若有心異,心絞而痛,至死方休。
落綢微微地震驚了,是誰與她結下了對指之咒?
「能幫我把它解了嗎?」宮千緲也不否認這點,卻不敢再看自己的右手。每看一眼,心都揪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不能讓兩個人都置身于危險之中!
「對指之咒結下之後除非有一人死去,否則就不會解不了。千緲,給你結下這個咒的人是誰?你現在讓為師替你解了它,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嗎?」
既然有人鐘情于她,她怎麼會不要這份姻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