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父子倆同乘一輛馬車。馬車行進得平穩,車廂里的兩個人卻個個都不說話。
「哼,怎麼不給為父一個交代?」鐘離治氣極,怒視著他︰「你是不是被那個女人的美色所迷,要跟她一起聯合起來對付家里?」
老父如此生氣,鐘離鳳冉卻笑起來,道︰「今日,王成志的話講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便站在了他的那邊。要對付鐘離家不用跟我聯手,她那個人有野心夠膽量,她自己有主意。」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鐘離治質問道,「他王成志表面上是針對士族,其實就是暗地里戳四大門庭的脊梁骨。夜神司瑾有辦法對付鐘離家,你就在一旁任由她下手,不管不顧?」
「四大門庭財大氣粗,子弟遍布天下,勢力也是一等一的厲害。試想,一個帝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鏟除四大門庭是勢在必行的,躲也躲不了。」
鐘離鳳冉氣定神閑地分析,「王成志的普招之策確是興國的好計策,不然讓士族在那麼胡作非為下去,珈藍國亡國之期就不遠了。鐘離家已經落魄過一次了,當然不能有第二次。而瓦解門庭勢力也不得不辦。那麼,只有看怎麼個瓦解法了。」
鐘離治不言,心想他是不是有好的計策了。
只听鐘離鳳冉繼續說道︰「犧牲其他三大門庭來保鐘離家,讓鐘離家隱藏鋒芒韜光養晦。」
「你確定那個厲害的小丫頭會給咱們家這樣一個機會?」鐘離治冷笑著,陰鷙的目光盯著鐘離鳳冉。「是不是那個小丫頭給你灌迷魂湯灌多了,你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了?」
「鐘離家可留可滅,只看我們怎們辦了。」他背靠著車壁,輕拍著鐘離治的肩膀道︰「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做出對鐘離家不利的事情來。關于罷朝的事情,還是不要跟他們摻合了。他們只是以卵擊石,傷的只有他們而已。」
「哼,先前覺得霍斐那個老匹夫可恨,沒想到我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居然幫著外人來打自家的主意!」
鐘離治越說越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唯一的兒子被敵人迷得七葷八素的,真不是滋味。
鐘離鳳冉一听,不禁哭笑不得。
這要他怎樣跟他解釋呢?他現在是擺明了相信他的兒子已經叛離了他,而不願意听听他的真話。他們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麼就成了這樣,如果日後真有牽扯,他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爹,我是你的兒子,你難得要不信我信別人嗎?」耐著性子解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一切我自有安排,你放心了。」
「自有安排?為父要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兒子了?」鐘離治勉強壓住了怒火,指著車外道︰「自己回你的尹甑侯府,別讓我把你攆下去。」
鐘離治一臉鐵青,滿臉的皺紋幾乎都要堆在一起了。灰白色的胡須淺淺地冒出來,看上去很扎人。
鐘離鳳冉嬉笑道︰「那好吧,兒子就先下去了,爹慢走。」
「吁吁。」車夫勒住韁繩,他輕跳下馬來,目送著馬車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