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鐘離鳳冉參見夜尊。」
轉過一個角，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定楮一看，還真是很久不見的鐘離鳳冉。
他穿著米黃色的寬大袍子，腰間束著同色的革帶。眼窩陷了下來，臉頰也消瘦了。
看見她的時候鳳目里燃起希望的光芒，瞬即又黯淡了。那方面巾，刺痛了他的眼。听到腳步聲的鐘離鳳冉原本想躲躲的，怎奈她已經近前躲不了了。
哀怨地看著她那雙眸子，似乎負氣撅著嘴唇。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若是不想再上朝，本尊就準你這輩子都不用來了。」
不知為何，看見他就想罵他。眼神一厲，心里窩著的火騰騰地往上竄。「鐘離鳳冉，要麼你明日來上朝，要麼就滾回你的尹甑侯府不要再出來。」
「司瑾，你一點都不恨我嗎？」她的表現太奇怪了，難道毀了容貌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影響嗎？
不過，听到她這樣的語氣，心里好開心啊。嘴角蕩出微笑來，這一細微的變化連他都沒有發現。
他的司瑾，她是在找一個理由將他留在她的眼前。他懂，他都懂。
夜神司瑾走過他的身邊，說道︰「那條路是本尊自己選的，不會那樣地蠻不講理怪責旁人。後宮之地未經傳喚是不能進入的，尹甑侯莫不是忘了規矩？」
「微臣代家父來探望甄老太妃，來之前家父上書過夜尊的。」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兩個人還是那樣地爭鋒相對一點不讓。「微臣明日便會上朝，替夜尊分憂。」
「？？？」看到他臉上熟悉的笑容，她松了一口氣緩步走開。不過她可是記得鐘離治並沒有給自己上過這道折子，他怎麼來的？
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深秋已經沒有了夏日的炎炎烈日，照在身上溫暖多了。
「不知道跟在夜尊身後的人是誰呢？」鐘離鳳冉將她拉住，兩人一起回了頭。不遠處的花叢中像是隱著一個人，見他們都回頭來，那人更是動都不敢動。
「出來！」剛才只顧著跟鐘離鳳冉說話，都沒注意到身後還有人跟著。夜神司瑾最討厭別人在她的背後鬼鬼祟祟，當即手心已經聚起了內力。
鐘離鳳冉一笑風流，說道︰「你馬上出來的話，夜尊就不會治你的罪，不然……」
「選人泉戀昇見過夜尊。」隱在花叢里的人一听，趕忙地從里面給出來顫顫兢兢地跪在她的面前。「戀昇不知夜尊大駕在此，請夜尊饒恕。」
「是你？」
但看那一身紅色的直裾，立即就想到方才還在叫她姐姐的男子。夜神司瑾淡淡地說道︰「平身吧，回你的西門去。」
泉戀昇心里老是打鼓，之前跟她說自己是為了家族而入宮，不知會不會惹惱了她，自己日後在宮里就沒法過日子了呢？
心里越擔心腳上就越移不開步子。抬起頭，一雙水眸望著站著的夜神司瑾和拉著她的鐘離鳳冉，說道︰「戀昇之前口無遮攔，夜尊不要生氣。」
「回去吧，只本尊要你說的，自然不會怪你。」夜神司瑾听完並未生氣，反而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本尊真喜歡你的眼楮，希望日後能再見到吧。」
鐘離鳳冉使勁地扭了一把她的手，只換了她一個白眼。
抽回自己的手，夜神司瑾看了一眼兩人，道︰「尹甑侯和泉選人若無事就自己回到自己的地方去，這個地方都不是你們久呆之地。」
「微臣遵旨。」低頭看一眼泉戀昇，鐘離鳳冉詭異莫測地朝著她笑笑。
夜神司瑾走開，他才離去。
泉戀昇忐忑地伏在地上，直到听不見他們的腳步聲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