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司瑾下了朝吃過早膳,吩咐舒茗宣召鐘離鳳冉和兵部員外郎張東在御書房見駕。近來陸續有密報送來,說民間有人私造兵器囤積糧草。按理說那些叛黨在逼宮的那一晚和接下去的許多日子里已經被逮捕得差不多了才是,不該出現這樣的事情,況且若是沒有巨大的財富的強大的幕後勢力是根本不可能完成大規模的囤積。
她不由地開始懷疑是否有一股新的勢力在滋長,慢慢地蠶食她的江山。
還未踏進御書房便在門外听見鐘離鳳冉旁敲側擊地詢問著侍候的宮人︰「散朝後夜尊回去吃了早膳後再來御書房應該不會要很久的時間,怎麼現在都還看不見人影?」
宮人斂眉低頭,不知如何作答。夜尊的作息向來都是由女官舒茗打點的,她們只是在一旁伺候的小小宮女,哪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尹甑侯臉上帶著的笑容是好看,但她們可不敢在御書房放肆胡亂地揣測夜尊。
「侯爺,你且安心地等著吧。」張東臉色微紅,語氣親和。他一身武官打扮,高額塌鼻厚嘴唇,兩眼似那深山的虎豹凶悍,滿臉絡腮胡子。咋一看很嚇人,實際上他卻是武官中的斯文人,一點魯莽氣都沒有。跟鐘離鳳冉站在一起,對比十分地強烈。
這鐘離鳳冉風華絕代天姿國色,站在他身邊都免不了的讓他心跳加速。雖說他見過同樣傾國傾城的夜尊,可她的氣勢卻讓人不敢接近。唯有鐘離鳳冉無論談吐舉止都完美得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若非他官位高品級深的話,早有人想將他收入後院做龍陽恩愛了。
再看一眼他,這男人真的跟夜尊說的一樣,長得好妖孽!
「夜尊到!」跟在夜神司瑾身邊的舒茗早听到了他們的對話,例行公事地朝著御書房里就叫了一聲,提醒他們夜尊已經到了。
「參見夜尊。」君臣相見,禮數不可廢。眼前一道紫痕,夜神司瑾已然入內。屏退其他人,讓他們起身回話,自己坐在了御案之後。翻起桌上奏折,她的臉色有點沉。
「這是前日來收到的密函,兩位愛卿也來看看。」兩眸一沉,敏捷犀利。夜神司瑾做了吩咐,兩人便上前各拿起一份折子看起來。
鐘離鳳冉和張東飛快地看完之後,相視一眼沉默不語。薄唇一咬,鳳目向她投去質疑,好像這上面述說的事情從未發生一樣。私造兵器囤積糧餉,不是為了造反是為了什麼?從她繼位到現在起碼都有半年之久了,難道真有還未死絕的人想要再次江山易主嗎?
「夜尊,微臣認為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待商榷。」張東臉色嚴肅,道︰「上書的人稱私造兵器的賊點在耀州通河縣。而據臣所知,耀州並不盛產鐵礦,而那通河縣也不過是一般的小縣城。鑄造兵器不僅需要鐵礦還要足夠的人力,這兩點缺一不可,因此微臣懷疑這道折子是假的。」
「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夜神司瑾起初也是這樣想的。可總覺得還有點什麼遺漏,偏又說不清楚,也想不到該怎麼說才好。按照一般的常理而言,張東說的絕對正確,而她卻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不管有沒有這回事,派人前去調查一下才能證實真假。」鐘離鳳冉放下折子道,「至于囤積糧餉一事雖說可能與謀逆之人有關,同時也不防是民間的商賈為了謀取暴利而囤積糧食。」
兩眉輕皺,面紗下的玉顏有了半刻的沉思。她早想到了這個,只是不能再派風月山莊的人去了。上次風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在沒有徹底弄明白之前,她不希望風月山莊還有人涉險。只是這派遣的人選著實讓她為難,天下的文臣武將大多和四大門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若此事涉及四大門庭,那麼就算是派人查了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不起任何作用。
嘴唇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恰好在旁人不注意中流露自己真實的心情。狹長的鳳眼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哪怕一個小小的蹙眉都讓他心疼。
「夜尊,鳳冉有一個好的人選,足以擔當此次秘密調查的重任。」她的心思,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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