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逸宮
秋菊已經派人將院子里的雪都打掃干淨了,整個富逸宮看起來干干淨淨一塵不染。空氣中那股梅花的香味越來越濃厚,濃的詭異,濃的連整個富逸宮都染上了這股香味。
似乎,還開始從富逸宮蔓延到周邊的宮苑。
「這股梅花味兒也太香了吧?」跟著舒茗走的幾個宮女捧著一盒一盒的東西在後面竊竊私語,「這麼遠都聞得到,以前宮里怎麼沒有這麼重的香味?」
「哎呀,听說西晏君本姓梅,這富逸宮里恰好就有一棵很大的梅花樹。你們不知道啊,今年從一下雪開始,那梅花就在開放,到現在都還沒有一朵凋敗的。」
「這麼說還真是奇怪啊。」旁邊有宮女偷偷應和,「我幾天前從富逸宮路過的時候梅花味兒還沒有這麼香,才幾天的功夫啊就變成這樣了……」
有個宮女偷看了眼舒茗的背影,朝著身邊的宮女低聲說︰「我听家鄉的老人說,梅花在越艱難的環境中就會開得越好。西晏君最近都病在床上,是不是因為這個願意所以花才開得這麼香的?」
「住嘴!西晏君乃是夜尊的君妃,豈是你們可說隨便議論的?」舒茗突然地停住了腳步,雙頰生寒眸子肅冷。
幾個宮女乍一看見她這個樣子不由地都嚇了一跳。平日里她們見到的舒茗都是很溫和體貼的,哪有現在的這個陰冷樣子。一時間都嚇得不敢說話,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不敢動。
「舒茗總管,還是擾了她們吧。夜尊不是讓我們給西晏君送東西的嗎?若是遲了變不好了。」蘇夢適時地站出來,巧妙地跟她向她們求了個情。
舒茗臉色稍緩,以一種教訓的口吻說道︰「入宮的時候管教的嬤嬤應該告訴過你們,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別以為你們現在在尚靖宮當差就高人一等,正因為在尚靖宮當差更要謹言慎行。你們的本分就是好好伺候夜尊,其余的事情就無需多理,明白嗎?」
「奴婢明白。」被她一訓斥,所有宮女的安安分分地閉起了嘴。心里卻感到委屈極了,她們不過是隨意說說而已,舒茗總管就擺出這樣嚇人的樣子,真是把她們嚇慘了。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跟著舒茗快步前往著富逸宮。
西晏君,西晏君……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三個字一直在心頭繚繞盤旋,壓得她心疼。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那樣地牽掛著一個人,但是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神,她就跟受到了蠱惑一樣沉進去了。
然而,她還清楚地知道,那個人是夜尊的君妃,是她想效忠一聲的君王的妃子。她不能對他抱有非分之想,她只能死死地守住自己的本分。
「參見舒茗總管……」富逸宮的宮人們見是舒茗來了,都停下手里的活兒行李。手一搖,眾宮女紛紛避退。
秋菊在屋里听得人的稟告,趕緊出來相迎。兩個人見了禮,秋菊的目光落在她身後捧著錦盒的宮女身上,問道︰「舒茗總管今日來是為了何事?」
「夜尊吩咐讓舒茗挑選上好的藥材送來富逸宮給西晏君,同時也是探望一些西晏君的病情。」她抬起臉對著秋菊微笑,眼眸朝著屋里面瞟。
秋菊點頭稱是,讓富逸宮的宮女捧走了裝著藥材的錦盒。親自推開大門,引舒茗進去探視。
暖暖的炭火驅趕不了屋里森森的寒意,她走進去的時候就只覺得這里很清冷,沒有一絲人氣。乳白色的床罩被拉開,隱約看見有個人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