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因為夜露打濕了衣服,感到寒冷的他醒了過來。這時他听見山上傳來隱隱的女人的哭聲。
他心想,誰家的姑娘這麼晚了不回家,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吧。她要吵架還有人跟她吵,我有脾氣都不知道跟誰發呢。
他循著聲音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看見一個好看的女子蹲在地上傷心的哭,眼淚嘩啦啦的,甚是可憐。
他怕突然打擾那個姑娘會嚇著她,故意用腳踢地上的落葉,弄出聲響。姑娘注意到他了,慌忙擦干眼淚,不哭了。
陳少進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干嘛哭的這麼傷心?」
那姑娘說︰「我的家就在附近。我是孤兒,一個人在家里害怕,想到父母在的時候有人陪伴好溫馨,所以哭了。」
陳少進听了她的話,心里一酸,說︰「我也是孤兒,我們是同病相憐呢。你至少還有個家可以住。我現在被債主逼的沒有地方落腳了。我比你可憐多了,我還沒有哭泣呢。快回去吧。」
那姑娘不相信︰「你也是孤兒?你和我一樣?」
陳少進把衣兜里的干糧拿出來給她看︰「你看,這都是我帶的干糧,我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心想走到哪里累了就在哪里休息。我騙你干什麼。」陳少進說完抬頭看看天空,月亮到了頭頂上,圓溜溜的像個臉盆,臉盆中間仿佛盛有蕩漾的水。
那姑娘見陳少進確實不像騙人,頓時眼楮里流露出惺惺相惜的關懷。
陳少進覺得那樣的眼神已經好久沒有對他出現過了,心里也對那姑娘多了一些關心。他說︰「快回去吧,月亮都到頭頂了。」
那姑娘低頭支吾了半天,然後鼓起勇氣對陳少進說︰「你也沒有地方去,要不你到我家來歇息一晚吧。」
陳少進連忙擺手︰「如果你家里還有別人就好,現在就你一個大姑娘,我怎麼好到你家里去住宿?別人听見了不好。」這時一陣風吹過,凍得陳少進瑟瑟發抖。
那姑娘見陳少進努力裹緊單薄的衣服,一下子笑起來。
「你笑什麼?」陳少進上下打量面前的姑娘。她一頭長發,眉毛修長,嘴唇豐滿,就是眼楮有些黯然,穿一身紅色的短身棉襖。
「我笑你凍得像只落水的老鼠了,說話卻像鴨嘴巴賊硬賊硬。再說,這麼晚了還有誰在外面晃悠?誰知道你在我家住了?」那姑娘說。
「不,不。我就在這里靠著石頭睡一覺算了。」陳少進說著便坐下來,靠著一塊大石頭做出假寐的樣子。可是石頭確實太涼,他努力裝著很舒服,還伸一個懶腰。
「你這人怎麼不會想事呢?在這里睡一晚,明天不得病才怪。你去了我家,可以睡另外的房間嘛。走吧走吧。」那姑娘說。
陳少進一想,也對,將就住一晚明天大早就走,誰也看不到。況且自己的膝蓋有風濕,凍一晚明天能不能走路都說不定。于是他站起來。
那姑娘見他答應了,便帶著他往她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