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養心殿,離王才剛回到王府,管家便迎了上來,他已經在前院晃悠大半天了,就是在等離王回來。
「王爺,逍遙王來過離王府,見王爺不在,便尋到宮里去了,不知王爺和逍遙王見上沒有?」
「嗯,見上了。」淡淡地回了一句,離王便打算直接回書房,當他瞥到牆壁上貼著的大紅喜字時,他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只覺得這些喜字太過刺眼。
「管家,讓人把王府里貼的所有喜字都給撕了!」聲音寒氣逼人,仿佛這些喜字是他的仇人。
听到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正打算回後院的管家嚇得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過身恭敬地回道︰「是,王爺,老奴這就讓人去辦。」
王爺與王妃…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怎麼覺得王爺對新娶進門的王妃一點也不上心?
王爺從宮里回來的時候,都沒問王妃怎麼樣了,新婚燕爾,不是都比較濃情蜜意的嗎?王爺怎麼這麼冷淡?即便是王爺的性格使然,也不應該的啊。
這會兒也是,看王爺的樣子好像是打算直接回他的書房,全然沒有去探望王妃的念頭。想起那個淡然微笑的人,管家不自覺地覺得心疼,可憐的王妃!
突然的,想起那個來過王府幾次的顏姑娘,管家腦海中靈光一閃,難不成王爺真的喜歡那個顏姑娘?
想想也是,王爺素來討厭那些女子來離王府騷擾他,唯獨那個顏姑娘是個例外。每次顏姑娘到來,王爺都會將她帶到他的院子,那個除了下人打掃的時候,抑或者有事務需要稟報的時候才能夠靠近的院子。
這般舉動,不是正好說明顏姑娘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不一樣?看來,王爺的心思都在顏姑娘身上了。顏姑娘雖然人也不錯,可是,就是可憐了王妃……
回到項脊軒,想著柳玉清和喬國有勾結一事,宮政莫離快步來到案桌前,鋪開宣紙,快速磨好墨,然後拾起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下「繼續密切追蹤柳玉清的動向,切忌暴露行蹤」,待墨跡干透,他將宣紙裝到信封里,傳來了李九。
「李九,你速去將此信傳給影子。」
「是,屬下這就去辦。」
接過信封,李九立即出門而去,然後一個縱身,消失在離王府里。
看著李九離開,離王踱步來到書房外,看著園中新發的女敕葉,他一時間有些出神。不知怎的,他的腦海里竟浮現出那張絕色容顏。
他對她……是不是太過冷厲?她怎麼說也只是一介弱質女流,只是一個背負著不幸的人。或許,他該對她適當溫柔一些。
想起來還真是有趣,二哥居然說她是溫柔嫻靜的人,她,估計只有不說話的時候才稱得上嫻靜二字。
不過,很奇怪,那會兒大哥為什麼會問二哥會不會後悔?而且,他記得,大哥問那些話的時候,神色看起來有些奇怪。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大哥表面上看似放蕩不羈,實則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興許是因為二哥沒有遵從父皇的旨意立慕容紫楓為後,大哥覺得二哥這樣有違父皇的遺願。
至于二哥是否會後悔,這事很難說。二哥向來喜愛美色,更是喜歡有才情的女子,他後宮里佳人無數,便是因為他听見某某女子才色兼備的傳聞,在確定傳聞屬實之後便將其收進了他的後宮。
二哥之所以會將她推給自己,估計是因為還沒見過她,而市井間又沒有她的外貌如何的傳聞,還因為她是盲女,這才棄她不顧。若是哪天見到她,二哥說不定真的會後悔。
只是,她的眼楮…不知道有沒有找大夫看過?若是能復明……
呵…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好歹也是慕容丞相的掌上明珠,怎麼可能沒有看過大夫?
想著想著,宮政莫離的腳步鬼使神差地向著煙雨小築挪去,在經過庭院時,看到他的身影,管家本想過去請安,卻在看到他臉上飄忽不定的神情時自動地退回了原地。王爺的這種表情,他之前可是從未見過,他還是小心為妙……
來到煙雨小築的大門,遠遠的便看到那個立在園中的倩影,不想讓園中的人知道自己來了,宮政莫離停下腳步,隱身在一株萬年青後。
今日的她格外的美,比之穿著嫁衣的時候還要美上幾分。一襲淺藍色長裙,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淡雅出塵,一雙美眸就那麼靜靜地閉著,嘴角似翹非翹,些許青絲隨風輕舞,仿如誤入凡塵的仙子,絕世而傾城!
咦?院子里怎麼這麼安靜?丫鬟們都到哪里去了?她若是想去哪兒還不得摔著?
思及此,宮政莫離又悄悄地離開了煙雨小築,四處尋找管家的身影,當他找到管家時,管家正在督促下人撕去牆上的紅紙。
「管家,王妃…咳咳……煙雨小築的下人都到哪里去了?為什麼一個人影都沒有?」
听聞此話,管家忙轉過身回話,「回王爺,是王妃讓丫鬟們離開的,王妃說了,將該打掃的打掃完畢之後就可以各自忙活其他的事情,不必守著她。」
不必守著她?她就不怕自己摔倒了都沒人扶?呵……他這是瞎擔心個什麼勁?她身邊還有她帶過來的丫頭,如果她出了什麼事,那個丫頭自會解決。
再說了,也許她也比較喜歡安靜,不喜歡下人們打擾,就像他一樣。罷了,一切都隨她吧。
想到這里,宮政莫離便抬腳離開了,余下滿心欣喜的管家。王爺剛才應該是去看過王妃了,跟在王爺身邊多年,像剛才那種緊張的神色,他還真沒見王爺對誰露出來過,看來,王爺還是關心王妃的!
……
相府里,慕容宜軒悠悠醒轉,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腦袋,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眼看射進臥房的光線已經偏斜,他微微皺了皺眉。看來,自己昨日真是喝太多了,竟睡了一天一夜!
爬起床,腦袋依舊有些昏沉,他搖搖晃晃地來到門前,拉開房門,看到守在外面的小廝,他吩咐道︰「讓人打桶熱水來,我要沐浴。」
一開口,聲音里透著宿醉的嘶啞,小廝差點沒听出這是他家少爺的吩咐,半晌,小廝才道︰「是,奴才這就去,請少爺稍等。」說罷,小廝立刻奔了出去。
來到室外,看著灑落在園中的陽光帶著淡淡的紅色,就猶如他心底正在滴落的鮮血。楓兒…他的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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