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楓,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冷漠!對生人疏遠!這是他最初的感覺。
而且,她擁有超出常人的冷靜,試想一下,哪個瞎子在得知自己的眼楮有機會復明後不大吼大叫,擂鼓慶祝?只有她安靜得像個仙人,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但現實中並沒有仙人存在,所以,有些時候,他甚至懷疑她就是個活死人,只有活死人才能做到她這樣。可是,她確實是活著的,還能彈琴,還能發笑。
說起彈琴,她雖眼盲,卻能撫得一手好琴,這是她最讓他佩服的地方。從她的琴音里他能听出她對這個世界的感觸,沒有抱怨,沒有恨。她到底是怎樣做到如此淡漠的?她的心態未免也好過頭了。總之,她在他眼里就是一個謎!一個等著他去探究的謎!
靜靜地坐回原來的位置,兀自為自己添了一杯茶,韓焰風便開始喝起來。
听得瓷器踫撞的聲響,宮政天涯這才收回一直盯著紫楓的目光,眼底劃過一絲尷尬。他居然看著她走神了,不知韓焰風有沒有發現他失神?
感覺房間有些太過安靜,宮政天涯試著拉開了話題。「韓兄,慕容姑娘要扎多久?」
「兩個時辰。」
韓焰風說得隨意,宮政天涯卻是吃了一大驚。
「兩個時辰?這麼久?」
軟榻上,因為韓焰風的話,紫楓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唾液。兩個時辰?她的天啊!那她豈不是要保持這種滿頭銀針的姿態四個小時?這也太久了吧?
「她腦部的經絡由于受阻時間太久,必須扎這麼久才能初步打通。不過,也只是今天需要這麼久,往後,配合藥材的使用,時間可以漸漸縮短。」
韓焰風的話既是對宮政天涯說的,也是對紫楓說的,因為剛才他清晰地听到了紫楓吞咽的聲音。
听得此話,宮政天涯不自覺地放松道︰「那還好。」若是每天都要扎這麼久,她得受多少罪?
紫楓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每天都要扎這麼久,如若不然,她估計會堅持不下去。
無事可做,韓焰風突然提議道︰「天涯,不如我們兩個來下盤棋,你我二人可是很久沒有對弈了,上次我輸給了你,這次我一定要贏回來。」
一說起對弈,韓焰風不免有些熱血上涌。上次見面時,他因為一時疏忽輸給宮政天涯半子,一直想著哪天一定要贏回來,今天他便可以一雪前恥!
「好吧。」宮政天涯點頭贊同,現下他正好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若是什麼事也不做,他肯定又會盯著榻上的人看。到時,只怕韓焰風看出端倪。
「蓉兒姑娘,你可否問丞相要一盤棋來,我和韓大夫要對弈。」
「請王爺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取。」宮政天涯的稱呼,讓蓉兒脹紅了臉。待她領命,她立即撒丫子跑開了,一邊跑還不忘一邊拍拍自己的臉,以此降下臉上的溫度。
……
半個時辰過去,安靜的房間里只有「啪啪啪」,棋子一顆接著一顆落下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韓焰風落下最後一子。隨即,安靜的房間里響起他略帶笑意的聲音,「天涯,你輸了。」
掃了一眼布滿黑白棋子的棋盤,相對于韓焰風的高興,宮政天涯只有無奈。「韓兄,你贏了兩子。」
「要不要再來一局?」韓焰風淡笑著問道,聲音里滿是興奮。
以往,他勝宮政天涯大多數都是贏半子,極少情況能贏一子,這種贏了兩子的情況根本沒出現過,怎叫他不興奮?
「好,再來一局。」打起精神,宮政天涯決心將戰局扳回來。
剛才,因為想到房中有他在意的人,他偶爾會走神。這一次,他下得極為認真,每一子都經過深思熟慮。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棋盒里的黑白棋子越來越少,終于,宮政天涯落下了決定成敗的關鍵一子。
誰知,就在他以為自己贏定了的時候,韓焰風巧妙地來了個鯉魚翻身,將局勢扭轉,直到最後一顆棋子落定,二人最終的結果是平局。
看著棋盤上最後的結果,韓焰風笑道︰「平局。」兩盤棋,一和一贏,他今天算是贏了。
「再來一局。」不想自己今天就這麼輸了,宮政天涯想再來一局。
「今日就算了,等下慕容姑娘的時間就要到了,我要拔針。」插太久了,她估計就要直接睡到明早了。
憶及此,宮政天涯只得作罷。「好,那我們改日再戰。」
這次回來,他就沒打算那麼快離開,無論如何他也會等到她的眼楮治好了再走。既是如此,他和韓焰風對弈的時間還會少嗎?
不下棋,二人這下又沒事可做了,二人只好各自拿著茶杯細細品茗,等著時間流逝,蓉兒本想為他們重新沏一壺茶,卻被他們拒絕了。
過了許久,看著旁邊的沙漏,韓焰風站起身來到軟榻旁,開始為紫楓取下頭上的銀針。
只是,當他一靠近榻上的人,他的心跳便會快上幾分。短短的時間卻讓他覺得過了很久。待他將銀針悉數放回牛皮內,他的心才恢復平靜。
「慕容姑娘,你且記住,不要讓眼楮太疲勞,晚上早些就寢。若是遇到天晴,不要直視陽光,正午的時候最好不要離開房間。明天的同一時間我和王爺還會再來,明天扎完針後,你就要開始服用湯藥了。」
「嗯,我記住了。
對了,你們以後就不要叫我慕容姑娘了,若是兩位不嫌棄,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紫楓。」
紫楓並沒打算和他們深交,但是,她實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們滿口都是慕容姑娘,她一個來自現代的平民哪里受得了。
听聞她的話,宮政天涯和韓焰風同時一愣。
宮政天涯本就對紫楓心有所系,如此一來,倒是可以拉近二人的關系。
至于韓焰風,他本就是一個不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所拘束的人,直接叫紫楓,他自是樂意的。
收回思緒,兩人互看了一眼,又見紫楓說得極為認真,便答應了。「好,紫楓,我們先告辭了。」
……
幾天過去了,韓焰風和宮政天涯依舊每日準時到丞相府為紫楓治療。此時,紫楓扎針剛過了一個時辰,韓焰風便將她頭上的銀針給取了出來。
「來,小姐,可以喝藥了。」見銀針取了,蓉兒遞上藥碗。
聞著那苦澀的味道,紫楓秀眉微皺,不想被氣味折磨,她接過藥碗一口氣便將藥給喝了下去,結果,眉頭皺得更緊。
看著他的樣子,宮政天涯心底閃過心疼,韓焰風眼底浮過贊賞。
幾日的接觸,他發現她是個很倔強的女子。喝藥,從不說苦;扎針,從不說痛。剛開始扎針的時候她還會皺眉,現在扎針,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了。待紫楓放下藥碗,韓焰風問道︰「紫楓,你現在能看到什麼程度?」
「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她現在的視力,估計像八百度近視的人摘掉眼鏡後的樣子。能模糊地看到蓉兒遞給她的碗在眼前的什麼位置,不像以前需要蓉兒直接將碗放到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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