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一路飛奔到竹園,推開門就喊了一句,「三哥,不好了,朝廷下聖旨要抓我!」
待看清院中景象不由一愣,只見元肜跪在地上,頭埋在曲明月懷中,而曲明月的手恰好正輕撫模著元肜黑順的長發。
兩人見闖進來的陶夭也都一愣,曲明月的臉色本就因身子的原因而不好,此刻看上去更顯蒼白,元肜卻很快回神,站起身,「陶姑娘進別人家不知道要敲門嗎?」
聲音雖淡,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冷,讓剛回過神的陶夭又愣了下,「我有急事,所以……」
元肜張口想說什麼攔住陶夭的辯解,卻被曲明月看了一眼,止住了剩下的話,轉身進了屋。
「小妹,怎麼了?看你行色匆匆的?莫非是秋水梵那里……」
陶夭喊出的那句因推門聲被混亂,曲明月又被她的突然出現驚了,自然是沒留意到她說了什麼,此刻想來,怕是秋水梵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但看陶夭一身安然無恙,眉頭不由輕皺,話也說了一半而頓住!
陶夭猛搖頭,辮稍的鈴鐺兒被她搖的叮當響個不停,「不是秋水梵的問題,是朝廷這次重新下旨,讓葉鈞全權處理陶門一事,我怕他會來山里抓我,以他的手段,自然是不會放過玉華山的一眾寨民!」
听完她的話,曲明月輕皺的眉頭猛地蹙緊,一雙眼定定的看著院中的小溪流,半響道,「葉家幾代效忠秋家,怎會突然倒戈,搶了主家的任務?」
「我是山下听人說,是葉鈞投靠了大皇子!」陶夭道。
「大皇子?」曲明月一頓,大皇子驕縱霸道,奢侈成性,實屬奸詐之人,以葉鈞的才華怎麼會看上如此一個人?或者說,他們中間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若真是如此,那也難怪了,秋家雖明里中立,暗地卻是二皇子的忠實擁護者,葉鈞若投靠了大皇子,自然是不會顧忌擁護現在還未得勢的二皇子的秋家!」
「是啊!我也在擔心這個,他在府衙派人殺我,鈴兒還因此受傷,幸好被人救了,否則……」
「你受傷了?在哪里?要不要緊?」曲明月正思考葉鈞的意圖,猛听到陶夭被他暗殺,頭抬起,著急問道。
陶夭一笑,「我沒事,只是中了軟骨散,時辰過了就好了,倒是鈴兒像是中毒了,大夫說每天運功把毒逼出來就好,沒什麼大事,三哥不用擔心!」
看著陶夭的笑臉,不知怎麼,曲明月突然就有種感覺,有些東西可能去了再也回不來了!這種認知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身子一抖。
陶夭一見,忙低身,「三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些冷,我去幫你拿薄被過來。」
曲明月未說話,只是揚起頭,給了她一個略顯蒼白的淡淡笑容,陶夭關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劃過他的腿,嘴里低聲嘟囔了一句,「三哥的腿可不能受風了,還是拿個厚點的吧!」話落,轉身走進了屋子。
曲明月的心在陶夭的目光落在自己右邊的斷腿時,猛然顫抖了一下,一股說不出的哀傷,絕望和無奈霎時充滿了他的胸膛,讓他憋的想要尖叫!想要瘋狂的舉劍揮舞!狠狠的大鬧一場!
只是他這輩子注定再也站不起來,再也無法舉劍揮舞,即使他真的大鬧一場大家也會體諒他是個殘廢而不與他計較,哈哈!殘廢!他是個殘廢!
心里的憤怒擠壓累積,絕望無奈讓他不禁猛然抓住輪椅的椅把,指甲在椅子上狠狠劃著,發出像是嗚咽的聲音。
與此同時,屋內,陶夭拿了被子正要出門,卻被元肜攔了,擋在內室。
「陶姑娘,你最近都在忙什麼?為何每天都不見你來看明月哥哥?」聲音清冷沒有感情是元肜一貫的說話方式,可不知為何,今日這話,讓陶夭覺得元肜似乎是太過在乎曲明月了。
「三哥有元姑娘照顧,陶夭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這幾日山里大小事不斷,元姑娘也都有看到……」陶夭話一頓,看了眼元肜又接著道,「倒是元姑娘似乎太在乎我家三哥了!」
元肜一愣,眉頭輕輕皺了,「我自幼與明月哥哥便是相識,照顧他理所應當。陶姑娘不要左右言其他,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現如今又在做什麼?還是說陶姑娘要收回以前說的話一並連明月哥哥的希望也收回去?!」
「我……」陶夭嘴張了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元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張不開口,我替你說。因為你喜歡上了宮公子,或者說是愛上了他,所以要在明月哥哥最需要你的時候放棄他,離開他!」一記毫無感情的目光定在陶夭臉上,「說實話,我真沒發現,你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明月哥哥如此喜歡你,甚至宮公子,冷少俠也對你情有獨鐘,陶夭,坦白說,我不喜歡你!」
陶夭一時靜住,懷里抱著被子不說話,元肜又看了她一眼,淡淡陳述,「我與明月哥哥從小相識,他在我六歲那年離開家鄉,我曾哭著追他,未果。回來時,家里已是一片火海,我的親人全都葬身在那里!」
「你或許不知道這對于一個六歲的孩子是怎麼的殘忍,這麼多年來,我靠著兩件事支撐,一是為家人報仇,二是找到明月哥哥,因為我要做他的新娘。」
「元姑娘……」看到她眼里從未有過的哀傷,陶夭心里一顫,元肜果然是喜歡三哥的,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氣,她接著道,「元姑娘不必顧忌我,誠如你所說,我喜歡的是七哥!」
元肜身子一抖,抬頭看她,「果然!那你當初又為何告訴我你喜歡明月哥哥!」
陶夭巴掌大的臉上浮出一絲苦笑,「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三哥,可是……」她臉色一變,又換了一種笑容,看元肜,「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呆在他身邊是無拘無束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他在,會覺得心是暖的,天下就在身邊,伸手可踫!你會不時的心跳加速,砰砰砰砰,想要跳出胸口……」
陶夭眼前不自覺回放出宮灝苒傻笑的模樣,深陷的酒窩,逗她樂時裝出的鬼臉,雖然無賴的很,卻讓她很窩心,在他面前的自己活的很自然,很是自己!
元肜愣愣的,听著陶夭的話,目光投向窗外,曲明月一個人坐在庭院里,伴隨竹葉和流水的聲音,透著一股孤獨,遺世獨立!
她什麼都不想,她只是不想讓他孤單,她要呆在他的身邊,讓他永遠不是一個人!他在她身邊,天下就在她眼里!
像是突然明白了陶夭的話,她嘴角輕啟,一抹微笑綻放,仿若一株雪蓮盛開在極地雪原,絕世獨立!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像是達成了某種統一。一人抱了被子,一人沏了茶水,慢慢走了出去。
而屋後卻有一人雙手緊握成拳,在地上狠狠打了一拳,謙遜的面容有些扭曲,一雙眼盯著房屋似乎想把牆鑿出一個洞!
正是冷雲禾!
他本是想找上官沛助他抓了宮灝苒,好有機會把陶夭奪回來,誰知吃了個閉門羹,狼狽回來,又听到陶夭與元肜的對話,本該是他的小妹居然已經喜歡上了宮灝苒!
怎麼可以?絕對不可以!他是不會讓宮灝苒得逞的!
猛然想起他們討論的葉鈞處理陶門案之事,冷雲禾的雙眼頓時浮現一股殺氣,「宮灝苒,不,上官翊,你非要跟我搶小妹,這就怪不得我了!」
他反身離開竹園,從小路下了山,直奔府衙而去!
葉鈞與秋水梵鬧翻,府衙是他居住的第一選擇,他相信,他所能提供的信息,葉鈞一定會感興趣,而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你要我替你殺了宮灝苒?」葉鈞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上一刻還是陶家人,這一刻居然在他面前演起兄弟相殘的戲,有意思。
「我為什麼要殺了他,你又憑什麼讓我幫你?」
冷雲禾衣袍內手握成拳,面上卻一副淡漠之色,「我既然來找你,自然有你需要的信息,你只管說應還是不應?」
葉鈞眉目間多了一絲疑惑,想知道冷雲禾手里有什麼信息,宮灝苒雖是雲帝天朝的太子殿下,但看大皇子的意思,捉了宮灝苒回京都,多半是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龍翦王朝的!
想到此,葉鈞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我要看你手里的信息值不值得?」
「宮灝苒乃雲帝天朝的太子殿下,而雲帝天朝的幾個皇子現下也已先後來了龍翦王朝,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他聲音一頓,看向葉鈞,笑。
他說的消息葉鈞已經知道,自然是不感興趣,但他最後說的這個……
「你且說來听听。」
「陶家夫婦並沒有死,如今在玉安府附近,準備參加今年的武林大會,這個消息大人覺得有用嗎?」
葉鈞眼楮猛地一亮,還有什麼能比讓他親手把陶家人抓起來更興奮的事呢?除了陶家,他葉家很快就會成為新一代書香世家!
「好!成交!明晚子時,我會帶人上山,宮灝苒的人就有你來負責,我要活的!」
「一言為定!」冷雲禾的眸子也一亮,臉上恢復了一貫的謙遜無害,含笑點頭。
葉鈞看著他,心里冷笑,如此之人也配得起陶家人的稱號,真乃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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