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兒衣衫藍縷的奔跑著,她的背後是追兵,她的前方是麻雀。一群麻雀在為她引路,西夏國被殺的就剩下她和這群麻雀了。她奔跑著,麻雀們停停落落,再跑五十米就可以到達宋界。那麼蒙古兵就會被阻止,自己就能活下來。通往宋界只有一條路,這條路上有一座橋。麻雀們帶著她往橋頭那里趕;只有百尺就要到了;可是蒙古人的騎兵也要到了。宋界的士兵也看見她和那群麻雀,也看到了她身後的追兵;于是號角響了,無數的宋兵從大帳里出來;蒙古兵近在眼前,小女孩兒還在奔跑。宋兵們準備搭弓射箭,就在此時蒙古兵停止了追擊。可是小女孩兒卻跌到了,她爬起來看到的是宋兵的箭。她回過頭看到的是蒙古兵的刀,那群麻雀呼隆一下全部飛到了一顆兩丈高的老柳樹上。女孩兒不知如何是好,她的面目姣好,顧盼有情;此時蒙古兵的將軍于馬上哈哈大笑,而宋界的那名守門將軍竟也哈哈大笑。女孩兒無路可逃,她哭了。她知道她將是西夏皇族嫡親的最後一個亡魂;可是她想起女乃娘的一句話「風舞不怕,只要跳舞就什麼也不怕。風舞不哭,風舞是大夏國的公主」就在她想到這句話的時候,隨即翩翩起舞。雖是衣衫藍縷可也是風姿卓越。那些大宋兵們終于將弓箭都放下了,他們陡然的對這名大夏國的最後一名皇室遺孀產生了憐憫。蒙古兵們也漸漸放下手中的武器,而那名蒙古將軍卻取弓在手,一把箭搭在弦上沖著老柳樹射去,頓時從樹上 里啪啦掉下來無數的麻雀。小女孩兒停止了跳動,她看著為她迎路的麻雀靜靜地走了過去。她將她們一一撿起,用衣襟兜在懷里,將頭枕在衣襟上來回的搖動。嘴里喃喃有詞「小麻雀不哭,有風舞在,不怕,什麼也不怕。」對面的宋兵都低下頭落淚了;蒙古兵們也都呆望著她,可是那名將軍卻將又弓對著她。此刻宋兵的將軍手一揮喊道「赤勒將軍且慢!」那名蒙古將軍側過頭看著對方幽幽說道「李將軍這是何故?莫非你對這個小亡國奴心存惻隱?你別忘了大夏國之前和你們年年打仗,你們可是吃了不少虧。再說我也是奉大蒙古國上將軍之命來擒殺此女,王命不可違!」說完,他的箭對準風舞就要射過去;可是對面的李將軍拽出寶劍高舉「不可殺。」這下激怒了赤勒,他將箭轉向李將軍,頓時雙方劍拔弩張的對持。李將軍黯然道「雖然我大宋和西夏有仇;但是她不過是個孩子。你們不應該斬盡殺絕。」「哈哈哈!婦人之仁,我不殺她,有朝一日她回來殺我。再說我身為大蒙古帝國的臣子,連一個奴國的小孩子都抓不住,殺不了,我還配做蒙古大汗的將軍嗎?」「你配不配那是你的事,我李某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何況是個孩子。」「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赤勒不客氣了,孩兒們將這些宋兵連同這個孩子一起給我殺掉。」呼啦一下蒙古兵就要沖過去了;可是一名蒙古隨從卻給赤勒說道「將軍!我們沒必要和大宋軍開戰,上將軍交代,只殺這個孩子,不要和大宋豎敵。」可是赤勒卻仰天大笑道「豎敵!我就是要和這群烏合之眾豎敵,大宋遲早是我們蒙古帝國的。」這句話激怒了對面的李將軍,他的肝膽爆裂;可是他不敢放第一箭;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兒卻對著赤勒說了一句話「要殺便殺,少那麼多廢話;不過我告訴你,我們大夏是奴國,你們就是獸國。獸國、獸國呸呸呸!」赤勒的眼珠子瞪得跟童鈴似地,他舉起箭說道「小畜生你去死吧」就在此時不知從哪里飛來一只箭,射中了赤勒的盔帽。赤勒魂飛魄散,就在宋軍和蒙古軍一陣騷動之時,一道黑影閃電般的飄來,小女孩兒被黑影夾在馬背上飛馳而去。與此同時十數枚瓷蒺藜(炸彈)在兩軍之間爆炸。人去無蹤,等赤勒明白過來,小女孩兒和黑影早已沒了蹤影。這名小女孩兒就是本書的主人公風舞,年方九歲;他是西夏皇族嫡親中唯一活下來的女人,而救她的人正是西夏五品侍衛官昂吉爾將軍。赤勒的大軍順著煙塵追了下去;可是他沒想到自己中了昂吉爾的埋伏,五千追兵被西夏的最後一只精銳部隊殺得七零八落,只好帶著殘兵敗將逃回鄂爾多斯;昂吉爾也不追趕;而是安頓好公主風舞之後,作為西夏王國的最後驍勇,領著極少數皇親族人一萬多的隊伍,浩蕩著祖先的輝煌,沉寂在沙漠的盡頭。此刻鄂爾多斯草原上的雄鷹,已經不再是雄鷹了;因為還有一只比它更會飛的狼鷹站在地上,那就是部落首領,大元朝駙馬特弘吉剌。一等萬戶長,他仰望著蒼天,突然一回頭,用比狼還毒的眼神看著面帶愧色的赤勒。赤勒虔誠的跪拜下去,連眼都不敢抬。特弘吉剌怒視著他。慢慢的抽出了鞭子,對著赤勒的頭和肩膀一陣猛抽,疼的赤勒滿地打滾。須臾他抹了把汗,踢了赤勒一腳回到了大帳中。遠處的牛角軍號還在長鳴,另一只蒙古軍隊;卻沿著黃昏的殘陽出發,他們依然是駙馬特弘吉剌,派出去尋找西夏亡族的隊伍。首領不再是剽悍的赤勒;而是特弘吉剌的大將軍蒺藜康德。他是個深謀遠慮的老家伙,是駙馬特弘吉剌最有智慧的軍師。連大汗窩豁台都對他另眼相看。他胸前就掛著窩豁台送給他的金刺薩滿玉蕭,壁上刻著十二個冥王頭骨。他一身打扮區別于所有的大元武將,頭裹月色白杉、深陷眼窩被高山樣的鼻子攔住,瘦削的臉上在夕陽下顯的古色古香。簡潔的灰白上袍和卷曲的山羊胡子,如雕刻般走在隊伍的前面。獅子馬讓他更加威嚴狂傲;而他最得意的一句話就是「極品的玉都是帶有極品的瑕疵的!」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面帶黑巾的女人,她叫娜仁托婭。透過一個色迷迷武將的眼神可以看到她的美貌,手持戒杖、身騎紫黑色的大苑馬,昂頭跟著老蒺藜康德。在另一旁就是那個色迷迷的武將,叫蒺藜都薩,是大將軍蒺藜康德的堂弟。此人陰險狡詐而又;但是他的智慧也就蒺藜康德能罩住;再其後是五名大元朝的達魯花赤(地方最高行政長官),都是驍勇善戰的千戶侯,各領一軍跟著蒺藜康德。他們的名字分別是蘇德、手中烏金錐,騎黑色蒙古馬。牧仁、手持長蒺、騎黃剽馬。查干巴拉、手持雙鑰,騎白色俄馬。烏蘭巴日、手持金刀、身騎大漢馬。斯日波手持綠鳩、身騎花斑馬。他們的任務是斬盡殺絕西夏最後一個皇族。一個小女孩兒、一個還沒有成長成為女人的西夏公主風舞。長長的隊伍、長長的暗夜、長長的夢,一直拖向沙漠。一場殺戮、智慧、女人、愛情、以及前所未有的陰謀陷阱和前所未有的驚悚噩夢開始了!就在西夏鳴沙山,蒺藜康德的隊伍停了下來,這里是金河岸邊西夏王國的天然護城河;但是現在已經被蒙古戰馬踏在腳下。金河水紅了是因為蒙古兵;而蒺藜康德一直沒能用他的智慧尋找到西夏國最後的遺孀。他知道他們就在對岸,可一時就是找不到他們。不僅是因為金河;更是因為騰格里。他們用戰馬將鳴沙村村踩成了齏粉,血將金河的沙子沉到了水底,只有古老的牛頭塤悲鳴在金河大漠的邊上!失敗的人大多都有一顆善良的心,西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昂吉爾家族就是如此!他們用頑強的馬蹄,在腥風血雨中踩踏出自己的路來。老少父子將祖先輝煌的姓氏一直保持到西夏滅亡以後…至此生死決戰就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