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村是一個特別封閉的小山村,在這里讓莫憂想起了了自己前世的那個小山村,這里的寧靜和貧瘠同樣也賦予了人們的善良和熱情。
望山村盛產名貴中藥材,尤其是這里的野山參在三角鼎力的三國也是大大有名,每年采參的季節,總有外地人到村里收購老參,村里人就靠著賣參的錢換回山里沒法耕種的糧食和油鹽。這也是望山村的人為數不多的跟外人打交道的機會。
九月初秋,參籽成熟,鮮紅光潔,形似雞腰,冠諸團生細桿之上,在深山雜草中極易辨認,是為采參的黃金季節。望山村的村民們挑選吉日祭拜過山神後開始準備上山采參,楚雲原本是要跟著一起去的,上山前日,莫愁著了涼,發起燒來,莫憂忙著照料她,楚雲害怕她倆出事便沒急著跟大家伙一起上山,只說等莫愁病好後,再上山找他們。好在,莫憂多少還有一些現代的醫療常識,把她照料等很好,又讓村里唯一的一個懂點醫術的陸二叔給弄了些草藥吃了,加上莫愁畢竟年輕,沒過幾天病就慢慢好起來,莫憂也著實松了口氣。
楚雲見莫愁的病緩了下來,也開始著手準備上山的工具,莫憂給莫愁喂過藥,等她睡著了,才小心關上門走了出來。「要到山上去嗎?」看見楚雲已經準備好刀箭背囊,莫憂問道。楚雲停下手中的活,道︰「明天一早就得出發,我多趕些路就能追上他們!」
「我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莫憂垂下眼瞼,滿是歉意,亂世當道,正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機,楚雲卻放棄仕途,他空有一生武藝卻在這深山小村中守著兩個弱女子,卻是耽誤了他。楚雲面色一沉,道︰「我是心甘情願留在村子里的,沒有人逼我!」說著,察覺自己語氣太過嚴厲,又低聲說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我還不能照顧自己的妹子嘛?以後休要再說這種話了!」
莫憂「撲哧」一聲笑道︰「是誰怎麼也不肯讓我叫他大哥,這會倒想起自己是個當哥哥的來了。」早些時候楚雲無論如何也不肯讓莫雅叫他大哥,可是莫憂深感自己配不上楚雲,從不理會他的反對,照喊不誤,這會楚雲終于肯正面承認,莫憂大是高興,她在也不敢去記起以前的恩恩怨怨,也不敢在去面對楚雲的深情。
楚雲臉上一紅,低下頭只顧整理東西不去理會莫憂的取笑,莫憂知道他性格內向,笑了幾聲,便打住,進到廚房幫他準備些明天上路的干糧。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山里氣候偏涼,雖是初秋,氣溫卻明顯的冷了起來,尤其是晚上溫度更低,莫憂看了看天,先到里屋給熟睡中的莫愁加了床被子,才轉廚房,正要生火,只听外面陣陣驚慌的呼叫︰「楚大哥,楚大哥,不好了,出事了!」莫憂听到呼聲,眉頭一皺,听聲音應該是村東頭張大寶那小子,他不是隨大隊進山采參了嗎?出什麼事了?
急急奔出,正撞上氣喘吁吁跑來的大寶,楚雲已迎了上去,見他面無血色,眼中全是驚懼,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不是采參去了嗎?其他人呢?」大寶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我們在山里遇上……遇上人熊了!大柱被咬死了,二柱被抓傷了,……剛剛抬回來,采參的人全都回來了!」「什麼?」楚雲和莫憂幾乎同時一聲驚呼,這山里面的野獸雖多,但極少發生熊傷人的事情,村子四周都有陷阱埋伏,一般的野獸根本不敢靠近村子,而男人們上山打獵也主要是獵些小型動物,也不會招惹那些猛獸,多少年都沒出現熊傷人,怎麼采參的隊伍一到山里就遇上這事?
「太爺讓你到他家去一趟,村子里的人都過去了,大家商議看怎麼辦?」大寶歇了一會,說話也清楚了。太爺是村子最德高望重的老者,就像是村長一樣,平時村子有什麼大事都會到他那屋外的草坪集合商議。楚雲回頭看了一眼,莫憂點頭道︰「我和你一起去吧,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嗎?」沒等楚雲說話,已經轉進屋查看莫愁已經熟睡後才將大門關好,和楚雲跟在大寶身後向太爺的屋子走去。
太爺屋外的草坪上已經擠滿了人,還未走近,就听見大柱媳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人群充滿著壓抑的氣氛,女人們的眼楮都紅紅的。
楚雲走到草坪邊,人群主動讓出一條路來,莫憂緊跟在他後面走到草坪的中間,草坪前邊躺著大柱血肉模糊的尸體,莫憂看了一眼直覺一陣頭暈,渾身都難受,楚雲不動聲色的站在她前面擋住她的視線。
屋檐下坐著幾個人,居中的是太爺,右邊是村子其他幾位老者,左邊坐了兩人,一人身著寶藍色長袍,四十開外,身材精瘦,長著幾縷山羊胡,目光精明,另一人一身灰色衣衫,三十上下,身材魁梧,看樣子是個習武之人。這兩人面孔陌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這兩人是來收參的商人,此次入山,他二人也隨大隊一同前往。」楚雲看出了莫憂的疑慮,低聲給她說道。莫憂更是狐疑,既是收參的商人怎麼不在村中等采參人回到村子再看貨收購,而是冒著危險跟采參人一起進山呢?
「來喜,你把山里發生的事情給大家伙都說說!」太爺見人差不多到齊了,才對一直站在前面的來喜說道,太爺一開口,人群立刻安靜下來,只有大柱媳婦還在抽噎,幾個女人圍著不停的小聲勸她。
大家伙都盯著來喜,來喜是采參隊里的一員,人挺機靈,記性好,說話也有條有理的,可能才受了驚嚇,這會又被一大群人盯著,說話倒結巴起來。莫憂暗暗納罕,照理說山里人見的野獸比見的家畜還多,怎麼一頭熊就嚇成這樣?
「進了山,一路走著,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蟲蛇猛獸的,大家都說今年山神爺保佑,包不準能采不少參呢!」來喜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些,說話也流利起來︰「過了小河谷,我們就朝著參王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