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一臉緊張,下意識地閃身擋在舒沫的身前。
出乎她的預料,夏候宇看了一眼舒沫,竟緩緩搖了搖頭。
舒沫站起來,抬起下巴朝山澗的方向一呶,簡短地解釋︰「他掉到下面,可能扭到腳了。」
話落,從他身後鬼魅似地掠出兩個人,悄沒聲息地躍過荊棘叢,消失在山澗之下。不過一刻鐘時間,二人再次現身,一聲未吭,垂手立在他身後。
夏候熠唇角微微揚起,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落在那根系在小家伙腰上的綢帶上︰「是你救了他?」
「舉手之勞,談不上救。」舒沫神色鎮定地抬手拂了拂發,優雅地轉身︰「立夏,我們走。」
「等等~」瞧到她腕間的白綾,夏候熠眼底前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精光。
「公子還有事?」
夏候熠含笑覷她一眼︰「姑娘確定,就這樣走出去也沒關系?」
立夏窘得一張臉通紅。
舒沫神色自若,轉過身,手掌向上沖夏候宇一攤︰「腰帶還來。」
「髒成這樣,你還敢用?」夏候宇一臉厭憎地瞪著她,三兩下將繩套解下,一腳踩在腳底,本來還只蹭髒的腰帶,立刻變得慘不忍睹。
「你~」立夏氣結。
「在下在桃林有一幢精舍,舒七姑娘若不嫌棄,可否小坐片刻,容熠某稍盡地主之宜。「夏候熠淺笑,聲音溫和,語氣卻是不容反駁的堅決。
夏候宇立刻轉頭望他,眼里閃過不可錯辯的驚愕︰「三叔!」
那是三叔的禁地,等閑之人絕對不可接近,連他都是纏了多次才勉強允許造訪,今日竟然破例邀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進去?
舒沫先是一愣,瞥一眼腕間包著的白綾︰「我並不認識你。」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看來這羞憤自殘的名聲是洗不掉了。
「在下夏候熠。」
立夏倒吸一口冷氣,低喃︰」京城四公子之首的熠公子?」
「舒七姑娘可以相信在下了?」夏候熠微笑,目光始終鎖在舒沫的臉上。
「你說是就是了?」舒沫挑眉。
夏候宇極不高興,冷笑︰「三叔沒必要冒別人的名號!他……」
「說得是。」舒沫贊同地點頭︰「他那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夏候宇愣住,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忽然就卡在了喉嚨中。
「熠某保證,舒姑娘會不虛此行。」夏候熠淡然而笑。
舒沫不太確定,那雙黑玉似的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是否是她熟知的——那種獵人發現獵物時的興奮之光。
她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並非國色天香。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里,以他尊貴的身份,若說對一名小小五品官家的庶女一見鐘情也太扯了些。
他非要留住自己,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