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皇城內皇家園林圈起座小山,就在宮城背後,同前頭的護城河應了靠山臨水前玄武後青龍的意頭。
眾人來到了御花園臨近山腳處,已有幾位大人並家眷早些到了,正相互品鑒各家的菊花。
見到鎮國公、定國公及長公主一行人,先前到的大人們紛紛聚來見禮。
又見身後跟著的僕役搬來的菊花,又是一番贊嘆,認為今年的花中王、後必出于此。
燕青蚨放眼望去,見左僕射之子薛宸亦在其列。她看過去時,他仿若感知一般,也向這邊瞧了過來。
四目相對,俱是點頭微微一笑。旁人看來,透著說不出的旖旎遐思。
各府當家的老爺夫人已是相互攀談起來,小一輩兒的也聚在一處相談甚歡。
「欸,這宮里宮外的可都傳開了,說你好運氣呢。哎,我說青蚨你真真的見色忘友,自打婚事訂下,就連門也不出,相同你敘上一敘也是不能。可是鎮日開心喜悅,將我也忘了?」
湊過來說話的正是薛宸,他先是調侃,繼而一副委屈之相,像是恨不得挨在她肩頭蹭上一蹭。
早在商正襟出現在上京前,薛宸就已霸佔第一美人的名號多年。他行為恣肆不羈,相貌冶艷,曉得自身資質,意態更著意風流。
即便是出現個商正襟奪了他的名號,可上京的少女少婦仍視他為午夜夢回的閨中情人首選。
就是因為他滿身世俗的煙火氣,以及毫不吝嗇展現對女子的親近態度。
然而,這些對青蚨而言統統不奏效。
薛宸是她來到上京後在官宦子弟圈子里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可以說燕青蚨成為如今的燕青蚨,同他的言傳身教有著極大干系。
遙想當年初到上京,莽莽撞撞因不懂規矩,在大大小小的筵席上鬧出了許多笑話。
那些驕縱金貴又排外的少爺小姐,因著燕府名頭自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妄言輕慢。
可那眼神里含著的譏諷,還有那些故意讓她出糗的言語動作,卻一次都不落,像是筵席上必備的余興節目,供他們娛樂的。
倒是這讓人愛恨不能的一個紈褲薛宸,助她多次月兌困不說,還以其時而豪放時而婉約,但大體是無視世俗的行徑深深影響了青蚨。
此後,再無人能擠兌她,踐踏她的自尊。
因為,她已然將那些東西全部拋卻!
青蚨負手而立,仰頭向虛空吹了口氣。
「你這話說得我是好生猥瑣。我不出門只是不想听外頭人的謠傳。你也無需將些個話潤色,我曉得他們會怎的講。
一人做事一人當,憑什麼我對他毫無覬覦之心,偏生卻要擔那欺男霸女的惡名?」
「蚨兒,你當真對我毫無覬覦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