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幕寒
在回山莊的路上,經過萬叢林時被攔住了馬車。掀開了幕簾的一角往外看去,一個身著紅衣喜服的女人背著同樣穿著的一個男人,身上沾滿的鮮血將紅衣染成了絳紅色。
我放下幕簾,疲憊的閉上眼。
「先生?」木七喚道。我知道他在征詢我的意見。不遠處有一股濃重的妖氣悄悄潛伏著,又想起她乞求的眼神,悲涼的嘆了一口氣。
「救吧。」這,都是宿命。
讓木七將後面那輛馬車騰出來給他們用。撤去隱形術,頭上的那朵花開的格外嬌艷。
「恐怕又要沉睡一段日子了。」不知道又要睡多久,醒了後她大概也離開了吧。
「木七,你去跟那姑娘說我可以治好她同伴的病。」終究是敵不過自己的心。
「先生你——」木七又是焦急又是懊惱。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救他可以,但是也是需要付出代價。告訴她,我的條件是她兩年的自由。」我努力讓自己不顯出絲毫情緒。其實救那男人我也不過是自私的想找個可以留下她的借口。
如我所料,她為了能治好他甘願留在我的身邊做兩年侍女。
到達山莊時,午時剛過。讓颯颯整理兩間客房給他們用。
歇息了片刻,便讓木七支開她,我推著輪椅進了客房。躺在床上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我識得,便是在曳城遇到的妖王衛沾衣。沒想到作為為除妖師的她會跟自己的宿敵在一起。
衛沾衣傷的很重,本體已經受到重創。要救他也只有一個辦法,不過恐怕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恢復。罷,罷,罷。最壞也不過如此。
看出他的本體,我有些怔忡。沒想到他的來歷居然如此不凡,難怪啊,難怪。
咬破手指,任由清水般的血滴進衛沾衣的口里。唯一救他的方法就是以我的血為藥,來修復他的本體。
囑咐木七轉告她,熬藥時切勿打開藥罐。若是被她發現里面熬的是白開水會氣瘋吧。只是衛沾衣除了喝水之外的確無法食其他任何東西。
夜深無法入眠,讓木七回去休息。我才推著輪椅去了客房外,窗戶並未關,她爬在衛沾衣的床邊睡著了,眉頭緊蹙。
施了一個小法術將窗戶關好。又施法讓輪椅離地一寸悄悄推著離開。
坐在花園里發呆,直到天色漸漸明朗,我垂下眼對站在身後的木七道︰「你去告訴那位姑娘,那位公子的傷已無大礙,過幾天自會醒來。」
「是。先生你的頭發——」木七欲言又止。
「無事。喝兩杯浮花露就好了。」今天的天色真好,連帶著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木七行禮退下。等他的氣息完全消失後,我挑起一束發繞在指尖,濃墨的黑色已經變成了淡灰。看來只能推遲幾日在見她了。
等木七回來後,我將乘著血的杯子給他,讓他支開她後在給衛沾衣飲下。
木七手指顫抖的接過杯子。
「莫要多想。我的血又怎會是白喝的。今日,他應該就會醒了。你回頭讓那位姑娘去斷崖找我。」說罷便推著輪椅離開。說這些也不過是讓木七安心,她想要救的人,我又怎會討要什麼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