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柳若依
我把自己要做誘餌的事告訴父親時,他震怒。把我關在屋子里讓我打消這個念頭,我不惜絕食抗議。母親哭著來勸我,我閉上眼硬著心當作沒有听到。我明白的,他們不想我出事,畢竟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
幾天後,父親匆匆忙忙的把我放了出來。他說母親染上了疫癥,幕寒猜測有可能是吸血妖作祟,讓他們帶著人趕緊離開。
父親要帶我一起走,我不願。父親打了我一耳光,「你怎麼就不明白,留下來有可能會死。」
「父親,我愛上了幕先生。」我捂著發痛的臉看著他。是啊,我愛上了他。可是,他不愛我。
父親背影有些蕭索,聲音低的快要听不見。「我怎麼沒有想到,你愛上了他,你會愛上他啊。」
懂愛的人,總會懂得妥協。
我在夜色中送走了他們,父親扶著母親,他們的背影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洗澡完我正準備換衣服,轉過身我看見一個男人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我抑住將要月兌出口的尖叫。是他,跟在幕寒身邊的那個男人,我听過幕寒叫他木七。
他驚慌失措的道歉。「對不起,驚擾了姑娘。」
我披上披風,淡漠的看著他。「不知公子,深夜來此有何事?」
他看我並未在意,神情便自在了許多。「我是想問上次先生贈與姑娘的浮花露可還有剩?」
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壇子。「還有,但是沒有多少了。」
他抱著壇子感謝的點了點頭。
「是先生受了傷嗎?」想到這個念頭,我有些驚慌。
他跨出門檻的腳頓了頓,點了點頭。「對了,先生讓我囑咐你,明天暫時不要出去。」說完,他就離去。
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受傷了,怎麼他受的傷?隨即就想到他明天是要動手了吧,他不讓我出去,怎麼將赤羅誘出來。又想到他受傷怎麼斗得過赤羅啊。
一整夜我就在胡思亂想中度過。
今天天亮的特別慢,我去找他時,他已經不在府中。我回到屋里擔心的走來走去,恨不得立刻沖出去找他。可是,他說過今天不要出去。
天空陰暗,心情像澱在湖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心越來越焦急。
我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正欲敲門的木七,他神色有些復雜。
「走吧。」他道。
我跟在他的身後,心里惴惴不安。其實,我還是怕的。我扯了扯嘴角。
「本來先生沒有打算出手的。衛沾衣的餌,誘不了赤羅。」木七把衛沾衣與赤羅的恩怨簡略說了一遍。
「恩,我了解了。」我的心有些甜又有些苦。他並沒有打算讓我出現的,只是現在不得不讓我作餌的。現在的我,只是餌啊。
我走進花園,他坐在那里僵硬的像一塊石頭。他的發白了,綁了一根綠綢,在右邊打了一個結。綢結處插上了一朵花,紅艷的仿佛在滴血,就像他此時的神色。
他推著輪椅轉過身,臉上已經一片淡漠。他對著我揮手撤去半個月前在我身上施的法術。
他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的,相信我。
所有的恐懼與苦澀頃刻間化為烏有。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的承諾嗎?還是你的安慰啊?
我相信你。我現在除了信你還能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