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夢醒,靜柔命,悲嘆人生。
驚,樹精,聞蟬鳴,血蝠精靈?
夢非夢,情非情,多情自會多夢,多夢不知多情,人生如夢,不願醒!
「這又是哪?」浪兒疲憊的睜開雙眼,卻見自己仍處于孤洞之中,鐘乳石林立如顆顆尖筍,不停的有水滴落下,地面潮濕,陣陣涼意入骨,洞上方有一小孔,才不致使洞內太過昏暗。
「什麼頡影豐,什麼三件事,原來只是夢啊!」浪兒已經沒有了余力撐起身體,惟有伸手在身旁模索著。突然,他模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尚有余溫,不禁一驚,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的坐起。
「什麼?」浪兒驚訝的自語著,並迅速轉過頭,茫然的望著軟物。「靜柔!」在他回頭的剎那,他驚呆了,他發現自己的手正放在靜柔的臉上,而此時的靜柔已昏死過去,長發遮掩半面,眉宇間殘點散著幽光,如出水芙蓉般嬌媚。
浪兒以食指拭了拭靜柔氣息,尚有溫氣間斷呼出,忙輕搖她喚道︰「靜柔,醒一醒…」
「恩,這是哪?」靜柔睜開朦朧秀眼,入眼的卻是浪兒憔悴卻又焦急的臉,頓時又急又氣,大力推開浪兒,嬌呵道︰「干什麼?。」經靜柔一推,浪兒只感有股惡氣在胸中亂竄,不禁又是一陣頭暈,險些栽倒。
「呃…」一口濃褐色濃血由他口中噴出,染紅了地面的濁水,浪兒不知道,也就是靜柔這麼一推,使他將毒血吐出,才挽回一命。
「你,你沒事吧?」靜柔就算再冷漠,望此也是一陣愧感油升,畢竟蛇毒是因救己所負,忙輕聲慰問。
「當然沒事,我還沒娶你為妻,怎可英年早逝!」浪兒以手背拭去嘴角血漬,望著秀氣的靜柔,虛弱的開著玩笑。「你…」靜柔聞之,氣得一時語塞,伸手欲打,卻終將縴手垂下。
「呵呵,靜柔,你…」「救命啊!」浪兒本想再說什麼,卻被洞外呼救聲打斷,不禁互相對望一眼。
「有人呼救?」浪兒有些不確定的問著靜柔。「恩,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系?」靜柔無所謂的說著。「大有關系了,如你幫他,可留俠名,道法也會不減反增,何樂不為呢。」浪兒有些虛弱的說,從他那蒼白的臉自可看出,他的蛇毒並未全消。
「但如果我們救了個惡人呢?」靜柔望了望浪兒憔悴的面容,語氣有些冷淡的問。「那,恩…也是啊!」這還真是個難解的問題,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救的一定是個善輩。
「呼」浪兒自討沒趣,便不在言語,縱身由小孔躍出,說是小孔,也足有兩米見方,飛月兌而出是不費力的。
洞內雖是濕暗、陰冷,洞外卻是一個不知名的芳林,林中怪木林立,瘴霧彌漫,可與腐尸林相「媲美」,不同的是,林中地面雖雜草橫生,卻透有一種安然祥合之感。
「怎麼這麼大霧?」浪兒粗喘著氣,努力四望著。「呼」靜柔也從洞內飄出,落于浪兒身側,雖然這高度對于散仙來說不算什麼,但她太虛弱了,一時也累得香汗淋灕。
「有了!」浪兒突然心頭一亮,忙從腰跡取出個白色小瓶,取下膠塞,一股奇香頓時撲面而來,瘴霧也隨之消散。
「香瘴草?」靜柔盯著浪兒手中小瓶,驚疑的問。「恩,是啊,這次不拿出來倒是忘了,上次大師兄受傷,還沒給他用呢!怎麼,你喜歡嗎?送你好了。」浪兒看著靜柔笑了笑,將小瓶塞其手中。
「不,這種奇草很珍貴的,我…」「在我心里,生命、愛情、義氣都很重要,但要我選擇,我還是會選義氣的!」浪兒無所謂的說著,便不在理會疑惑的靜柔,向林中望去,「反正是別人送的,拿來討份關系也不錯嘛!」浪兒暗笑想,但靜柔看向浪兒的眼神明顯變了,有驚疑,有疑慮,有……
林中已現出草形樹影,前方百米外,竟有棵高約十米的巨樹精,樹皮干裂如龜紋,翠葉硬朗似袖鏢,軟藤像繩索般緊系著一位粉衣少女,少女雖手持方錐,卻難以動彈,掙扎亦是無用。
「救人!」浪兒緊張的說著,當先以光劍幻靈喚出單衣小童,向樹精揮劍斬去,見靜柔正以好奇的眼神望向小童,不禁一陣臉紅,「這不算,只是先小施法術熱熱身!」浪兒無奈的打著哈哈。
「啪」幻靈只是一個照面,便被藤條抽的煙消雲散。「火符•烈火術」浪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忙取出一張火符,隨手揮出,樹精根底立即燃起一團烈火,但似乎除了給樹精暖暖身體外,再無他用。
「看來只好找泉…」浪兒的手又一次放在了水囊上。「漫舞•千綢飛揚」正在浪兒為難之際,只見眼前紅影一閃,靜柔已搶先攻出,由身周幻出漫天紅綢擊打在樹干上,碎葉散落。
「謝謝你,靜柔」浪兒望著如仙女般在樹精旁飛舞的靜柔,大聲道。「不用謝我,我只是還你人情而已。」遠處,靜柔不見冷暖的話語傳來。
「哎,我真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真是…」「怎麼,曾經那個美妙的夢想就這麼放棄了?」在浪兒心灰意冷之際,一語嘲笑竟悄然而至,細聞之卻是熟悉異常。
「蟬兄,怎麼是你?」浪兒朝聲源望去,所見得正是那日「尸樓」前幫助自己解惑的輕蟬,忙歡喜問道。「可不就是我嘍!」輕蟬一振輕羽,落于浪兒肩頭。
「你怎麼在這?」浪兒將輕蟬捧于手心,不解的問。「當然是來幫你的了,你知道這是哪嗎?」輕蟬動了動,竟坐在浪兒手心,「這里便是七魔地之一的血蝠林,原為‘鮮花海靈谷’,也是‘木精靈森林’。」
「什麼?」浪兒聞之,剎時一驚,要知道,《七絕》所載的魔地,不管哪一個都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抗衡的,而這又是當世的木精靈森林,讓人更是費解。
「你已經沒有時間驚訝了,雖然有很多精靈幫那個女孩,但不消片刻,她必死無疑。」輕蟬漫不經心的說著,輕煙飄過,憑空消失。「這蟬…」
「啊!」一聲少女嬌吟驚醒了呆立的浪兒,忙尋聲望去,只見靜柔雖揮綢戀戰,卻早已氣喘吁吁,被俘只是時間的問題。樹精旁聚著大片血蝠,這也許就是怪蟬口中的精靈了,只是精靈為何變血蝠也就不得人知了!
「泉源龍,出來幫忙。」浪兒雖有心助靜柔,但因各術不精,也就未將想法轉化成做法,畢竟沖動和激動是代替不了行動的,雖是無奈,但他還是拍了水囊喚著泉源龍。
一聲龍吟劃破長空,泉源龍那還算「很大」的身軀現出,不必浪兒會意,已當先向樹精攻去,浪兒望此,蒼臉微紅。
人有時就是如此,當快樂時便將身邊好友忘卻而獨自享樂,當涉險時便將所識好友憶起而共同分憂,不知這是泉源龍的悲哀,還是浪兒的悲哀!
靜柔初見泉源龍,不禁大驚,卻也因大意,竟被樹精藤條所俘,掙扎亦是徒勞。泉源龍的水紋擊在樹干上,只當是給樹精來場免費「淋浴」,無傷大雅,且沖散了大片血蝠,倒使自己不利了。再看靜柔,雖揮綾自救,卻仍難掙月兌藤條,而那粉衣少女早已昏迷。
「轟…」泉源龍見水紋無效,便以龐大的身體撞擊樹精,雖撞斷枝藤,震飛散葉,卻也令自己撞得七葷八素,頭腦漲痛。
「啪」泉源龍的撞擊顯然激怒了樹精,藤條如鋼鞭般抽打在泉源龍身上,泉源龍雖身體強韌,也不禁發出聲聲痛苦的哀鳴。
「快去找人救我們!」見泉源龍與樹精的爭斗,靜柔自知它是友非敵,只是這個大怪物從哪冒出的就不得而知了,但見此戰勢,靜柔已然絕望,忙催促著浪兒。聞此言,不禁讓浪兒憶起相似的一幕,所不同的,是人和心,遲綾是真心助他,靜柔是盡快自救,而風雪…
「快啊,恩?那樹…」見浪兒呆立原地,靜柔忙再次開口催促,卻被驚人的一幕驚得再難言語。浪兒尋聲而望,亦是大驚,只見樹干皺皮處竟裂條黑洞洞的樹縫,似巨口般,吞噬著粉衣少女。
「泉源龍,快…」浪兒忙喊著泉源龍,並同時揮掌向樹精打去。「吼…」泉源龍怒吼一聲,如離弦的箭般向樹精射去。
「啪」泉源龍雖快,樹精更快,地面一陣巨晃間,已由地下鑽出散亂藤條,瞬間將泉源龍捆成大號粽子。剎時,浪兒竟感到了少女的不甘,靜柔的絕望,泉源的痛苦,血蝠的無助,浪兒悲痛欲絕。
樹精搖晃著向自己挪來,藤條散漫,很顯然,被它抽中一定不會像撫摩那麼好受,浪兒他只有兩個抉擇,跑,則己存友亡,戰,則全軍覆沒,「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同甘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