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難測;
誅神誅魔難誅欲,四面楚歌。
誅神峰,北極,常年積雪不融,雲霧繚繞,令人稱奇的是,峰頂竟托著座好似玉盤般平台,傳聞其為上古時期誅殺犯罪神仙的斬台,由此得名「誅神峰」。
七百年前,魔祖淨銷魂為鑄魔器意識,竟洞穿誅神台心,取走鎮心石,使平台傾斜,令世人驚嘆的是,神台雖斜卻不落,所以靈力過淺或御空術過低者是絕對難登此台的。
又是三日,當浪兒、秀蓮與戀舞登上高台時,早已靈力殆盡,氣喘吁吁,而台上也足以聚有五十多人。秀蓮本想將秀緣留在飛雪城的,但秀緣卻以初生懼事為由非要隨同而來,又怕她被修術高手認出妖身招惹是非,便只有將她吸入琚玉之中。
三人剛落至台面,戀舞便掙月兌二人之手,歡快的撲入一位白衫書生懷中。「爹」戀舞如小麻雀般歡快的笑著,緊緊抱著那人,那白衫書生浪兒認識,正是雪晴漫。
「咦,戀舞,你怎麼來了?」雪晴漫看清來者,吃驚詢問。「我看爹爹出來玩不帶戀舞,戀舞就只好自己出來啦!」戀舞見雪晴漫看自己的表情不是歡喜,而是擔憂,不禁怯生生答道。
「你這丫頭,真是,就你自己出來的嗎,這高台你怎麼上來的?」雪晴漫寒聲變暖,憂心問道。
「是師兄他們帶我來的,高台是那傻小子和仙女姐姐帶我上來的。」戀舞說著,指向浪兒方向。浪兒聞言,雖是無奈,卻也仍和秀蓮一起走上前去。
「雪前輩」浪兒微笑行禮。「你,你不是那日與雪兒來參加我們大會的那位小兄弟嗎,你是青懸門人?」雪晴漫見浪兒,疑惑問道。
「不錯,晚輩正是青懸門五弟子。」浪兒恭敬作偮。「誰是青懸門弟子?那一定認識我家嵐兒嘍。」浪兒語畢,便見一位健壯男子與一位病態男子至近前,正是風嵐與風雪的父親風飄絮,風飄零。
「咦,怎麼是你,你是青懸門弟子?那白衫儒生他…」風飄絮見浪兒,吃驚問到。「風嵐是我大師兄我自然認識,而那白衫儒生並非家師,家師乃青懸道人。」浪兒微笑著為風飄絮糾正。
「我…」風飄絮本想說什麼,卻終未開口,轉面又看向秀蓮,滿意道︰「你就是青懸門三弟子秀蓮仙女吧,果然貌似牡丹,形如冠玉,我常听嵐兒提起你呢。」「多謝風師伯贊賞,蓮兒愧不敢當。」秀蓮婉言謝道。
「咦,鄭少俠,你也來啦?」浪兒正東張西望的掃視著眾人,忽然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忙回頭觀望,見夢嫣然正淺笑的看著自己,在她身後跟著另外一名女子。
「嫣然姐,是你啊!」浪兒笑著和嫣然打聲招呼,便將目光移向嫣然身後女子,頓時一驚。
那女子是一名清秀月兌俗的玉人,小巧的鼻子,憂郁的眼神,黑色的長發,淡藍的衣衫,這些倒不足讓浪兒驚奇,讓浪兒吃驚的是她的相貌,因為她長得和自己太像了,除了眼神,浪兒是開朗,而她卻是憂郁。
「呀,你們長得果然好像呢。」浪兒看出來了,嫣然自然也看出來了,不禁右手捂著嘴唇驚呼道。嫣然的輕呼也使那藍衣女子細看了浪兒一眼,同是一驚。
「我叫鄭浮浪,姑娘你…」浪兒雖驚不亂,忙阻止驚呼的嫣然,並伸出右手向藍衣女子笑道。再不阻止嫣然,自己可能就會成為怪物般被別人圍賞。
「你好,我叫方婷。」藍衣女子雖吃驚,卻很快又將愁容布面,淡淡的回道。浪兒本想再問什麼,但在這種場合實不便開口,不禁按捺下好奇之心,不再多言。
「鄭少俠,戒指精靈有頭緒了嗎?」嫣然見二人不再糾纏,便轉移話題忽而問著。有些事當事人若不予重視,旁觀者插足只會令人討厭!
「沒有,不過你看那。」浪兒說著,朝高台另邊指了指,嫣然也順指看去,只見一位身著紅袍的老婦靜靜的站在那里,任憑寒風打亂滿頭銀發。
「怎麼了?」嫣然看著浪兒問。「她便是花家家主。」浪兒雖未見過四家家主,但憑借花家的特殊服飾和壽齡,浪兒便可猜測出那老婦身份。浪兒未猜錯,她確實是花家家主花於。
「我去向她討個公道。」嫣然憤然說著,舉步欲走。「嫣然姐,不可啊,你在這麼多人面前刁難她,只會自討沒趣的。」浪兒忙制止沖動的嫣然。花夢蝶就在那調息呢,現在去找花於麻煩,結果可想而知。
令浪兒疑惑不解的是,花於立場明顯代表花家,花夢蝶與夢嫣然同來,自是代表醉花宮,而花子櫻卻與孤雪峰的傲冷、悲血站一處,花家究竟是搞內亂還是有什麼大陰謀?
月家月明與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站于一處,互相間耳語著什麼,令浪兒奇怪的是,那黑衣人身上裹得竟然連臉和手都未露出。其他人也都三、五成堆,六、九成伙的,浪兒細尋了下,似乎再無熟人,便與方婷、嫣然閑聊起來。
來參加誅魔大會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心事的,似乎一場大的陰謀即將誕生,而魔器熾玄能否誅殺成功?
嬌花存世只為艷,戲蝶今生貴為戀,惟有人心最不善,只為貪!
「讓各位豪杰久等了,小女靜柔深感歉意,因家師突染惡疾,師兄又重傷在身,所以誅魔大會只好由小女承辦了…」也不知眾人在台頂等了多久,才見一位身著藍衫,臂繞赤帶的仙女悠然飄來,正是赤婁二弟子靜柔,在她身後跟著身裹厚裘的赤婁三弟子應焰生。
「看來靜柔還是回去了。」浪兒看著靜柔,心里暗想,靜柔只是向浪兒微微點頭,算做招呼,而嫣然看靜柔的眼神卻復雜難懂。
「怎麼等了這麼久,寒台很冷的。」不滿之聲由人群傳出,浪兒尋聲望去,所見的竟是那無頭矛獨孤傲。
「抱歉,小女因靈力低微,難登孤峰,誤了時辰,既然各位豪杰已等候多時,我們這便前往赤蜈谷,鏟除魔器。」靜柔冷聲說完,揮綢如帆,縱下寒台,眾人見狀,也都各自幻出法器,隨之縱下。
「看來靜柔只有提起二師兄時話才會多些,不過鏟除魔器就這麼幾個人似乎少點吧!」浪兒輕聲問著秀蓮。
「像鏟除魔物這種大會,要的並不是人數多少,而是高手的匯聚,畢竟此等大會過于危險,誰都不想讓自己門下術低的弟子白白犧牲。」秀蓮悄聲解釋,並幻出檀木琴,緊隨眾人,「浪兒,跟上。」「恩」
「戀舞,到時你一定要摟緊爹爹或你姑父,知道嗎?」雪晴漫輕撫著戀舞的頭,叮囑道。「知道啦,爹爹都說三遍了,真嘮叨。」戀舞撅著小嘴表示不滿。
「你…」雪晴漫伸手欲打,卻被風飄零攔住,「戀舞還小,別和她生氣了,快走吧。」風飄零勸解著雪晴漫。
「這丫頭這麼任性,都是你們寵的。」雪晴漫不滿的說著,暗運靈力,腳下竟凝出一片足有孤帆大小的冰凝落葉,尾隨眾人。
「討厭的爹爹。」望著雪晴漫背影,戀舞小聲嘀咕著。「行了戀舞,他那不是關心你,怕傷到你嘛。」風飄零拍了拍戀舞的頭,寵溺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他管。」戀舞小聲嘀咕。「哎,你呀,要是風雪能得到你的一半愛她都會笑死的。」風飄零小聲嘆息著,將她抱緊,腳下聚出一股灰色旋風,朝眾人追去。
風飄絮回頭望了望,伸手入懷,取出一樣事物,扔在腳下,同是匯出旋風,縱身躍下寒台。
「你們跟緊我。」花夢蝶並未轉身,只是輕輕的對身後的嫣然與方婷交代著,腳下紅芒閃爍間,一朵頗大的紅色蓮花漸漸成形,三人踏上紅蓮,飄下台去。
「我們也下去吧。」子櫻轉身對傲冷與悲血道,二人點頭默認,三人共施靈力,頓時竟見一道道階梯由寒台而生,逐漸向台下暈海插去,所用竟是「光術•凝結結界」
待眾人走盡,只見黑光瞬閃,寒台上竟又踏上兩人,細眼觀之,正是那晚飛雪城角二人,二人只是向四周望了望,便腳踏虛空而去。
二人剛走,又有一蒙面老婦飄到台面,只是在台心輕輕踏了幾腳,便隨眾人浮去,寒風瑟瑟,誅魔大會,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