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先生,在下真的听見遠處好像有聲音。」上官衍抬起頭來認真道。
「出去看看。」曹南似乎也听見了,舉起燈籠走了出去。
兩人在門口提著燈籠往遠處看了看,屋後處一直煙霧漫漫,前面一處小屋燈也是暗著的,除了夜風嘶吼,沒有一絲人聲。上官衍皺起了眉,似乎不肯放棄。
「這霧坡一直怪里怪氣,不用理會。查完證後還要回去再驗死者的尸體,別耽擱了。」曹南一門心思全放在了死案上,此刻顯出了不耐煩。
上官衍又四處看了看,確定四處無人,只好放棄道︰「可能是我多心了,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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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藏頭露尾的,算什麼東西!」謝老婆子聲音渾濁地扯著。夏夏躲在黑暗中一聲不吭,甚至連眼中的淚水都擦去了,她怕淚光的反射會招來謝老婆子。
「你若是再糾纏不清,那爛貨的事情我一件不留地抖出來,看誰比誰骨頭硬!死人!該死的賤人啊!」謝老婆子發了狠地咒罵著,好像活生生要將口中的賤人嘶咬而死。
「當啷」一聲,燭台倒了。
「出來!待我點起火折子,我看你藏到哪里去!」
夏夏驚恐地抱著身子,這時她感到胸前突然微弱地亮了起來,好像什麼東西鑽到了她胸襟里頭,微弱地像心一樣地跳動著。憑著這微弱的亮光,謝老婆子的臉馬上出現了,此時有光,她的眼里竟充滿了恐懼,驚恐異常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閉上眼楮倒在了地上。
原來老婆子後面有個高大的黑影,像沒有呼吸的影子一直貼著牆,只有那對露在外面的陰冷的目光顯示出他是個活物,夏夏再也受不了這驚嚇,呼吸一窒,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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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另外屋里,曹南正輕輕模著床鋪上的一處痕跡沉思著,他沾了沾店單,放在鼻邊聞了聞。
「這是什麼?」上官衍問道。
「是花,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木芙蓉。」
「木芙蓉?子墟境內,好像沒有見過誰有種植這樣的花。」
「奇怪的不是這花從何而來,何是此花為何會放在這里?這花正擺在尸體附近,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放在死者臉部不遠處,干將整齊,花瓣朝上,花桿朝下,像是仔細擺放過的。」
「難道是凶手放的?」
「如果真是凶手放的,那表明這凶手與死者定是相識——但也不太合常理。」
「怎麼說?」
「死後獻花,因為惋惜愧疚之意,可是凶手殺死死者用盡全力,甚至在死者死後還以金線復勒,直到脖頸欲斷,如此褻瀆死者尸體,不應有會有獻花之情。」
「此案當真錯綜復雜,曲折離奇。」
「不知是福亦是禍。」一向熱情高漲的曹南突然嘆了一句。
「曹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曹南看了看周圍,提起燈道︰「今天到此為止吧,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這里說,還是回衙門再說。」
上官衍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出屋子,曹南將鎖鎖上,貼上封條,拿出滑石用手磨了磨,輕輕向封紙上一吹,封紙外轉皆覆上了一層細微不易見的白粉。
「曹先生果然謹慎。」
曹南又哼哼地笑著,這次他的笑容充滿了憂慮,眉間化不開的焦慮。
兩人走了一會兒,上官衍又神經兮兮地回頭看了看。
「怎麼了?」曹南見他住步不走。
上官衍皺著眉听了听,焦慮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叫你?」
上官衍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曹南突然覺得這個機智謙善的年輕人原來也有孩子氣的一面,不禁笑道︰「此地附于霧坡,霧坡毒瘴能讓人神志混亂,大人可能受了點瘴氣,听覺混淆了。」說罷他提著燈籠用力在周圍晃了晃,「四下沒人,如果大人真听到有人叫喚,估計也是孤鬼游魂吧。」
上官衍終于不一步三回頭了,只是兩人沒走幾句,突然看到前面過來一個急匆匆的人影,那人影低著頭快速擦過他們,迅速太快,以致于連燈籠都照不到他的臉。
「這位仁兄匆匆,不知有何要事?在下這兒兩個燈籠,可借其一給仁兄照路。」上官衍道。
「多謝。我有急事,點著燈反而看不清。」那個黑影轉身抱了個拳,又回身繼續離去了。
「夜深人靜,這人似乎也是往霧坡方向去的。」
上官衍吹掉了燈道︰「跟上去瞧瞧。」
那黑影繼續保持著原來的速度走著,果然是朝霧坡近處的小房子走去。只是他走著走著便停了下來,沒有再向前面的小屋子走去,而停在了前面小屋的門口。他頓了頓,突然向屋廊處奔去︰「夏夏!夏夏!」
上官衍與曹南對視一眼,快步走了上去。
「夏夏,我是三哥,你快醒醒!」
此時燈光照亮,抱著少女的男人轉過頭來,一股的怒氣與難以言喻的霸氣,若不是他叫喚,上官衍險些認不出他懷里的少女是夏夏。
男人抱起夏夏,凶狠地瞪著兩個人,突然又松下了皺眉,看著上官衍道︰「你們為何在這里?」
「我們來查案。夏夏怎麼了?」
男人冷冷哼了一聲,將身上衣服月兌下,將夏夏包了個緊,快步走遠了。
曹南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衍焦慮道︰「快些跟上去看看,那小姑娘我認識,她所在的繡莊與死者素有生意上的往來,現又昏倒在這附近,其中定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