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埋得低低的,幻宇柔兒小臉只敢看著地面,但只要仔細看,就會看到她的雙肩在隱隱顫抖。自責在心中蔓延,幻宇柔兒卻不知該如何告訴那個令他難過的事。
「朕問你話!」聲音加大,南宮流宸深邃的黑眸緊緊鎖住她嬌小的身軀,眸光里燃著怒火。
半夜不睡覺,她竟敢到處亂跑,是不是他太過縱容她了?
眉間緊蹙,他將怒氣全數灑在她身上。
「我……我……」目光觸及到手中的錦盒,幻宇柔兒卻沒有了最初的心情。要說的話堵在嘴邊,沒有辦法告訴他。
淚水在眼眶打轉,幻宇柔兒好怨,為什麼,為什麼他喜歡的不是她呢?她好想好想全心全意的守在他身邊,好想給他全部的愛啊,那個沈憐語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不配啊。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將她鎖在他和牆壁之間,沉住氣等著她的下文,南宮流宸簡直佩服自己的耐心會這麼好。
寒眸越發深沉,表示著他的脾氣即將爆發。
水眸抬起,卻撞見了他不滿怒氣的雙眸,委屈撲面而來,幻宇柔兒淚眼汪汪,蹙緊眉看著他,似乎在埋怨著他的不溫柔。
「為什麼?」像是在喃喃自語,幻宇柔兒卻是對著他說著。手緊緊捂著胸口的地方,她神情難受的望著他,想要傳遞出那些難以啟齒的柔弱。
「為什麼你愛的不是我?為什麼你不寵我了?我到底哪一點做錯了,我可以改啊。」委曲求全地哭訴,她的自尊早就被他狠狠踩在腳底下了。
只要他還愛她,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可是他的心不在她這里了,早就不在了……
感覺好冷,雙手環繞著雙肩,她低頭看見了自己的狼狽。
逃跑時不知什麼時候將繡花鞋弄丟了,地上的石子刺疼了雙足,而被樹枝刮破的衣服更加增添了她一身的狼狽。此時的她就像一個瘋了的女人呢,還有誰可以穿成這樣,卻還在對他表白。
她一點都不想這樣的自己被他看到,緩緩轉過身,她不要再繼續被他那雙深邃的眸探視,也許……自己才是那個沒資格說愛他的人。
看看自己,哪一點像皇後了,她的存在只會害他蒙羞吧。
「對不起,我不該奢求的,你就當……沒見到過我好了。」顫抖著聲音,她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淚水打濕了臉頰,而她卻只想找個地方,獨自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大掌從身後環住她,結實的胸膛緊貼著她顯得有些僵硬的背,南宮流宸沒有辦法看她如此受傷的模樣,比起失去她,他更不想看她難過。
正如三弟所說,那些決定全是他獨自決定的,他從未問過她的意見,就徑直安排了一切。當看到她那雙含著怨氣的雙眸,他在想……也許他做錯了。
「宸……」不敢相信地問出聲,幻宇柔兒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是說待會他又會將她無情的推開,難過的蹙緊眉,她已經沒有那樣的承受能力了。
「如果不愛我,就不要再讓我誤會了,宸,柔兒……沒有那麼堅強。」轉過身,她面對著他,「看到宸的懷里是別人,柔兒的這里會痛,很痛很痛……」將手指在胸口的位置,幻宇柔兒眼中染著霧氣。
修長的指勾起她粉女敕的紅唇,南宮流宸直接附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她的話深深震疼了他的心,字字句句都讓他憐惜不已。
「唔……」他怎麼能又來這一招,她是要和他把話說清楚,他怎麼可以又想含糊其辭地帶過。
她想要答案啊,他愛她還是不愛?
反抗地拍打著他的胸膛,她奮力抵抗他制造的迷亂,只要與他有關,她的大腦好像都不起作用了。
迷迷糊糊的嚶嚀,宣告著她最後一絲理智的瓦解。
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南宮流宸喜歡她被他誘惑到了的模樣。任由最原始的渴望吸引著彼此,他和她沉淪在這難得的一刻。
也許下一刻,他們會形同陌路……
也許……下一刻他們會互相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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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意,單手撐著小巧的下巴,幻宇柔兒神情痴迷地望著眼前正埋頭批閱奏章的男子。
坐在他舒適的皮椅上,她早已換了一身綾羅綢緞,淡綠色的一襲古典紗裙,寬大的袖口上繡著鳳型花邊,沐浴後的一頭烏黑長發順著肩膀滑落,絲絲短短的劉海凌亂的散在額前。
空氣中帶著她沐浴後的清香,渲染了一室的曖昧與祥和。
換個姿勢,幻宇柔兒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一邊偷偷打著哈欠,真的好困啊。
拉緊包裹著她的厚重棉絮,她又將小小的腦袋擱在彎起的膝蓋上,眼神中帶著迷蒙,一個變兩個,有好多宸喔。
從繁雜的奏章中抬起頭,南宮流宸就捕捉到了這樣有趣的一幕。她昏昏欲睡的模樣,真的可愛至極。
有多久,他沒有被人這麼關心過了?記得半年前,她就是這麼喜歡粘著他,那時的她雖然對他懷有些許懼意,卻總是做一些很驚人,卻也讓他感動不已的瑣事。
這小丫頭,還真是惹他心疼啊。
放下手里的成堆任務,南宮流宸起身,走到她身邊,在一旁的小火爐中,加了幾根木材,讓屋子里的溫度再高一些。
眼楮一閉一睜,幻宇柔兒潛意識里是睡著了,可是她似乎不想讓自己沉睡。小腦袋歪歪倒倒地靠在大木椅的扶手上,身子因為寒冷而蜷到了一起。
將滑落到她腰際的被褥拾起,裹住她縴細的身子,他笑了,心里的有一個地方暖暖的。哪怕現在的幸福是短暫的,他也想留住她,留住他的小丫頭。
眼神撇到她仍然抱在懷里的小錦盒,他還真好奇里面到底裝了什麼,她這麼不願意放手?當她去洗漱的時候,都緊張兮兮的帶著這個小盒子,很是神秘。
罷了,她喜歡就好,他也不想勉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