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如果是個普通的丫鬟,為何會冒著大雨跑到這里?而且她出現的時候正是那個人消失的時間,還有愛哭的樣子一點沒變。
他幾乎就可以判斷得清楚,她就是那個人。
只是,為何她要逃?為何要安排這樣的誤會?如果是真的喜歡他,為何還要去招惹南宮天?
這些,他想知道答案,卻不打算捅破那紙窗戶,有些事一旦說破,便全毀了……
跪,幻宇柔兒不打算開口,只要不說話,他就應該不會認出的,畢竟誰會想到她還活著,而且還是以一個小丫鬟的身份。
擰緊眉,南宮流宸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只是下一刻,莫風的身影便出現。一把折傘,莫風盡職地站在南宮流宸左邊,不發一語,而含著情緒的眸卻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雨水浸濕了她的頰,她任由濕漉漉的潮濕沖干眼里的濕潤。
「皇上,您該回宮就寢了,雨大對身體不好。」恭敬出聲,莫風徑直地請旨。
接過莫風手里的傘,南宮流宸為她遮擋著風雨,哪怕他的肩被雨水無情的沖刷。
壓抑地凝視著他,她不解,卻不敢過問。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先打破沉默。
「皇上!」含著怒意的黑眸看著幻宇柔兒,莫風低聲請示,不懂為什麼這個女人都易了容,為何還能打動南宮流宸?那份情真的可以相通嗎?
「先回去吧,朕還想在這里待一會兒。」將手里的折傘放在幻宇柔兒手心,南宮流宸轉身走近涼亭,背對著他們,黑夜里那抹身影很孤單,很寂寞。
抬起頭,幻宇柔兒心里泛著疼,不是說生病了嗎?為何還要將傘讓給我?南宮流宸,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讓我擔心,好好照顧自己啊,不然我又如何放得下讓你一人生活?
「水兒姑娘,皇上讓你離開!」不客氣下著逐客令,莫風不帶一絲暖意的聲音響起,黑眸很是不悅,像在怨她,也像在怨那個人。
罷了,反正莫風會好好保護他的吧,即使想要她死去,莫風的初衷還是為了那個人啊。宸,有莫風在你身邊,我放心了呢。
打著傘,她邁著遲疑的步子離開這個地方,神情里有驚慌,有擔心。
走到轉角處,她終是停下腳步,泥濘濺了一身,她微蹙的眉望著涼亭里的那個背影。
咬緊下唇,她埋怨般跺了下腳,疾步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你怎麼又回來了?」莫風沉不住氣,有些厭惡般看著幻宇柔兒,聲音冰涼,卻拉回了南宮流宸的思緒,不解地回過頭,他劍眉也帶著絲絲不悅。
這女人怎麼又折回來了?一身被雨水浸濕的狼狽,落入他深邃的黑眸。
而她卻絲毫不在意,收起折傘,她拉出他垂在身側的大掌,將傘柄放回他的手里,然後才微微點頭,迎著雨水,她沖出去,一溜煙便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低著頭,他望著手里的傘,心里的那股暖意,不知是因為這把傘,還是殘留在手心的那絲柔女敕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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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當清晨醒來,鼻子里殘留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幻宇柔兒就知道自己又光榮犧牲了,為了那一絲泛濫成災的同情心。
嗚嗚……喉嚨里似乎藏著什麼,只要想說話就會疼得厲害。
咬咬牙撐起上半身,她打算倒杯溫水給自己,以前她生病的時候,冰兒都是這麼做的。
冰兒?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呢?南宮流宸還繼續將冰兒鎖在地牢里嗎?這些日子一天到晚擔心怕被發現身份,她似乎都將冰兒的事拋在腦後了呢,看來得盡快找個時間拜托一下冰凌姐姐,現在宸那麼寵愛冰凌姐姐,這麼一點小要求應該不會拒絕才是吧。
嘴邊揚起一絲苦笑,對啊,他那麼寵愛冰凌姐姐,而她昨天居然還天真的以為在他心里,還是會有一塊地方是屬于她的,痴人說夢吧。
如果他真的愛她,那為何在以為她離世後,臉上卻沒有半絲悲傷呢?她,果然高估了自己呢。
踉蹌走到桌前,將簡陋的茶杯翻轉過來,她舉起水壺倒水,可悲的是壺里沒有一滴水。
自嘲放大,幻宇柔兒笑著自己的可悲,離開了冰兒的她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恍恍惚惚,她感到門被從外面打開,眯起眼想看清來人,而刺眼的陽光卻刺痛了她的眼楮。
起身,豈料體力根本經不起折騰,直直向下面倒去,幻宇柔兒在最後一絲理智消失時,看清了來人焦急的神情。
雅兒!
「水兒,你怎麼了?」雅嚇壞了,從半山腰攔下她下墜的身體,一雙擔心的眸打探著幻宇柔兒的不對勁。
「沒事,我只是……」蒼白著一張臉,幻宇柔兒卻艱難扯出一抹笑,示意雅兒不要擔心,可是一陣陣昏眩卻讓她不禁皺眉。
將手附上她的額,雅兒大呼,「這麼燙,還說沒事?你先躺著,我去叫大夫。」眼里是斥責,雅立即將她扶回床沿,然後大步跑出去。
想叫住雅兒,可是幻宇柔兒發現力氣正在慢慢流失,無力跌回床榻,她緩緩閉上眼,罷了,只要不驚動太多人就好呢。
可是幻宇柔兒的夢想似乎並沒有實現,等到她逐漸轉醒的時候,就見簡陋的小閣樓里滿是人,而且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有來頭。
床沿是為她診治的冷無言,面無表情,看來他還在為南宮天擔心吧,擔心她蓄意接近南宮天。
而一旁則是有著小彩攙扶著的冰凌姐姐,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心,她,又還冰凌姐姐擔心了呢。
「水兒,你醒了?」映入眼簾,幻宇柔兒看清了那人,緊皺著眉頭,一身淺藍色衣衫的南宮天。
他,怎麼也來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