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門,沒什麼動靜,雅兒直接打開門讓柔兒進去。
端著茶水,幻宇柔兒臉上還是帶有一絲懼意,搖搖頭,她求助般看向雅兒,有些想要退卻。
雅兒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下一刻直接將人推進去,然後一個勁兒,帶上門,玩笑般的捉弄忐忑的水兒。
反正也沒事啊,皇上雖然表面看起來嚴厲,但卻從沒有大肆責罰過任何人,皇後娘娘那一次是特例,也許是愛得太深了吧,自從皇後娘娘去世後,皇上就再也沒有真正笑過了。
其實雅倒是挺好奇的,皇後娘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對于一直都在黑夜里才會出現的人來說,她根本一眼都見不到高貴的皇後娘娘,直到娘娘死去的那一天。
而這次她能夠到琉璃殿當總管,全是因為皇上的安排,也許,雅在想,也許皇上是擔心水兒適應不過來,所以將自己調回來的?
搖搖頭,雅覺得自己的思想還真是天馬行空呢,皇上深愛的一直都是皇後娘娘,又怎會對別的人特殊對待呢。
而內室的幻宇柔兒簡直快要緊張死了,之前跟他雖見過幾面,可是要是獨處,她還真是擔心呢,萬一不小心走錯了一步,那可就是會牽連好多人的。
不過幸好,她的特殊情況,不需要說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端著茶水步入正殿中心,卻訝異地發現那個人……
竟然睡著了……
大腦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她只是痴痴地望著他單手撐著下巴,黑眸微合的睡顏。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可以好好打量他吧。
放輕步子,她緩緩走進,將茶壺擱在桌上,水眸望了一眼散亂在桌上的奏章,不禁搖頭,還是這麼不要命的工作呢。
伸手想幫他整理,素手卻被他的大掌牢牢握住,泛著熱的溫度從他手心傳至她的全身。
「不準離開!」淡淡的命令聲嚇壞了幻宇柔兒,僵直地立在原地,她臉色緋紅,屏息靜靜等待著他的下文。
可是好久……都沒听到回應。
疑惑之際,她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側過頭,卻見他根本沒有醒來。
呼了一口氣,原來是她自己嚇自己呢。
放松身子,她打算收回還握在他手心的手,卻又怕驚醒他。低頭審視著他牽著她的手,幻宇柔兒感覺緊張的快要窒息,他的側臉就在她面前,睡著時的他少了幾分冷冽,溫柔的神情讓她憶起了以前。
擺擺頭,她笑著自己,為何一直要呆在回憶里生活呢?
只是有些痴迷的眸接觸到他的臉時,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她的夫君長得很好看,至少是她心里最好看的那一個,宛如刀刻般的俊逸側臉,濃黑的眉,還有眉下那一雙深邃得仿佛能將一切都看透的黑眸,卻也讓她不自覺被他吸引。
喜歡他,是她一生最美好的事,即使以後的日子只有回憶,也夠了吧。
愛過的人,是幸福的。
眸光繼續回到他身上,卻發現他的眉一直都是緊蹙著的呢。
膽怯地伸出手,她為他輕輕按著眉心。
不要再皺眉了呢,為什麼總會有那麼多事讓你不開心,人活著開心最重要啊,為何你就是不懂?
你開心,我才會放心啊,不然我又如何舍得離你而去?
眼眸是笑,可是鼻子的酸澀卻打濕了眼。
感受到一滴淚水落在他合上的手心,凝緊眉,南宮流宸緩緩放開她的手,他早就醒了,在她剛進門的那一刻,只是他不希望和她保持距離,所以使了心計。
可是……她為什麼哭?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了南宮天,所以忍受不了他的觸踫?
紫菱苑的那一次,她一定不知道當時的他有多想砍了南宮天環著她腰身的手,曾經只屬于他的,卻被別的男人奪走了。他很怒,怒不可言。
張開眸,見到她慌亂背過身擦拭滿臉的淚水,他有些心疼,手懸在半空中,猶豫了片刻,他又收回了手,現在的她需要的應該不是他的安慰吧。
斂下眸,他將視線調回桌面,面對繁冗的奏章,眉間微微蹙起。
倪了一眼桌上冒著熱氣的茶水,他突然開口。
「朕要的是酒,不是茶水!」他故意找茬,不過是在找機會將她多留在身邊一秒罷了。
疑惑看著他,幻宇柔兒沒理解過來,那個丫鬟不是說他要的是茶麼?為什麼又換了?
「朕說要酒,還不快去拿!」聲音變涼,南宮流宸的耐心不好,他不過幼稚地在試探,試探她會不會有一點點關心他?
雖然不願意,幻宇柔兒還是照做了,不一會兒她便送來一壇酒,擺在他的面前,面無表情。
徑直拿起壇子,南宮流宸旁若無人,他幾乎是想飲盡。黑眸瞥了眼她仍是沒有表情,嘴邊勾起一抹笑意。
也許此刻的你不會再在乎了吧。
飲了一口酒水,南宮流宸蹙緊眉,將整壇酒不留情地砸向了地面,左手直接扣上了女人縴細的脖,雙眼微眯。
「為什麼是水?你這可是欺君之罪。」低啞的聲音出自他口中,他似乎想要看清她的意圖,既然作為丫鬟隱藏身份,為何還敢以下犯上?
低著頭,她沒有回話,她又該如何說呢?用水取代酒,不過是怕他飲酒傷身,哪怕他一時氣急要將她斬首,也無所謂吧,至少他今天是不會再有心情踫酒。
「哼,明明口齒伶俐得很,要裝啞巴,豈不是很辛苦?」嘴邊是一抹哂笑,南宮流宸一句話道破她的偽裝。
驚訝的後退,幻宇柔兒想藏卻被他帶入懷里。
「你真以為什麼都不說,朕就不知道?你的每一寸肌膚,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朕可是了如指掌,明白嗎,朕的小皇後?」溫熱的氣息在她耳垂邊上游走,南宮流宸邪魅的笑意在她頰邊散開,徹底讓她傻住了。
他都知道?為什麼會知道?
而且既然知道,又為何天天到冰凌閣去見冰凌姐姐?他是故意的嗎?還是根本不在乎?
他藏得太深,她發現自己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這個男人,真的很危險,她早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