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要說的話都已說完，我就先走了。」微微一笑，冰凌下意識看向琉璃殿前廳的方向，一扇小窗微微敞開，里面一張熟悉的俊顏若隱若現。
苦笑蔓延在嘴邊，冰凌邁開步子，離開了這里，心里卻有些不甘。
流宸，你以為我是來害她的嗎？我不會，你即使深信我不會，但你還是擔心了。你知道嗎？只有在遇上她的時候，你的眉宇間才會露出那樣的褶皺，至少在她之前，我從沒見過這般焦慮的你。
也許在你心里，你我之間十幾年的熟悉竟比不過記憶盡失的她彎唇一笑吧，我知道的，這些我都是知道的，不過總是自己騙自己，謊言纏繞謊言罷了。
我應該放手的，這一次我只是想幫你，至于選擇，那是你和她的事，不過在心里還是祝願你和她幸福一輩子，白首不相離。
一雙黑眸仍然凝視著那個方向，南宮流宸將院落的一切都看得清楚，他見到冰凌去找柔兒，也許她說了什麼，他無從得知，只是他卻擔心著她，自從冰凌走後，這兩個時辰她都一直呆在房里，在做著什麼？他想去看她，可是卻被雜事纏身。
「大哥，你有沒有听我講啊？」南宮堇有些氣急敗壞，他正大哥商量當前岌岌可危的國事呢，這家伙到底在放什麼空啊？
「嗯。」回過神，收回視線，南宮流宸淡漠地掃了南宮堇一眼，敷衍地應著。
「你根本就沒听，這次事態緊急，拜托你上點心好不好？一個不小心，可是會亡國的。」滿臉不悅，南宮堇看著南宮流宸這事不關己的樣子就來氣。
「不會，朕絕不會讓這國毀在手上。」眼神篤定看著南宮堇，南宮流宸收回心神，開口承諾道，至少為了她，他也會守著這一片疆土，讓她繼續做他的皇後。
「可冷無言那家伙手里握了至少不下三十萬兵力，我們有勝算嗎？要是用大嫂換得南宮天的十萬精兵……」南宮堇話還未說完，就听到一聲喝道。
「既然你也知道她是你大嫂，就別打這樣的主意，即使國破家亡，朕也絕不會那她的清白去換。」聲音不大，命令氣味十足，南宮流宸一拳捶在了龍紋石柱上，眼里的腥紅顯而易見。
她是他的，決不允許任何人觸踫！
「好好，我又沒那個意思，大哥，你不要生氣，就算要了臣弟的命，臣弟也會助你一臂之力，守著大嫂。」南宮堇連忙勸道，自己本來就沒那意思，不過開開玩笑，大哥又何必這麼緊張？
不過這也說明了柔兒在大哥心里的地位，只是這樣的寵愛，會是好的嗎？柔兒只會越發變成眾矢之的，三方兵力到最後必定會發生一戰。
「那個女人送進地牢了嗎？」沉聲問道，南宮流宸像是轉移話題。
「嗯，派人去質問了，只是那女人口風很緊，死也不肯說，要不要直接斬了驅患？」他們口中的女子便是沈憐語，當時皇上差點殺了那女人，不過看在她還有價值的份上留到了今天，只不過那人似乎死心塌地，一點點秘密都不肯泄露。
而如今幕後黑手，兵力集中營，他們都已模清，那女人沒有了利用價值。
「不用，過不了今晚，她應該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話語里是確定，南宮流宸望著不早的天色，心里同樣是一陣陰霾。
「你是說……」沒說完，南宮堇卻似乎明白了。
「今天就到這里，天色不早，你也回去吧。」離開窗扉，南宮流宸下了逐客令，便只身離開，留下南宮堇一人處在大殿里。
心里一陣疑惑，南宮堇終是抵不過誘惑，走到窗邊，好奇看了一眼外面。這兩個時辰，大哥總是喜歡沒事在這里看兩眼，什麼東西這麼好玩？
順著那方向，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門邊，亭亭玉立，一雙泛著期待的水眸焦急地望著不遠處，似乎在等著某個人的歸來。
彎唇一笑，南宮堇終于明白了，想一下也覺得不足為奇，大哥的心思從來就只為一人牽動，幻宇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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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一地冰涼，牢獄里一陣氣味飄散，摻雜著酒味，霉味，還是干涸的鐵銹味。
身體的疼痛逼得她將嘴唇咬破，沈憐語雙手緊緊捂著胸口，不一會，一股血腥味襲上喉間，哇的一聲，全數吐出，剛干涸不就的血跡又被新一輪覆蓋。
感覺身體在一點點流失，沈憐語雙眼有些空洞地看向門邊，今晚那個人會來吧。
嗯，一定會來的。
她這樣告訴自己，抬起衣袖擦拭著唇邊的血跡，彎起眼眸，果然不一會兒，一雙精致的紋理長靴在她眼前出現，有些激動抬起頭，一襲白衣點亮了她的眸。
「閣主……」聲音透著虛弱，沈憐語想抓著他的衣擺，正如過去的每一次。
風勢一掀，她手中一片空，緊接著一道力量蔓延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鑽心又響亮。
捂著臉頰，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出手的人，藍眸溢滿憤怒，狠戾透著絕情。
「本閣說過不準傷害她，你竟敢不听話？」冰涼的聲音暗藏著憤怒，原先一臉笑意的冷無言早已不復存在，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從地獄里逃出來的鬼魅，異常駭人。
「她愛的不是您，所以該死。」聲音有些激動，透著尖銳的情緒。
緊著，又是一掌，下手更加重。
紅艷的臉頰微微腫起，溢在唇邊，染紅了蒼白。
「她該不該死，還輪不到你做主。」男子眼波一沉，揚起劍指向女子，不帶一絲情感。
沈憐語輕笑，苦澀彌漫心間。這就是她愛了近一生的男人麼？怎可絕情至此？她愛他啊，那絕情的一套，難道都不是他教會的嗎？
只是她從沒想過，她一直拿來對付外人的那一招，有一天也會被他拿來對付自己。
惡果循環，說的就是她吧。壞事做多了，總是要償債的呢。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最好一劍殺了我，不然做鬼我都不會放過那個女人，你和她一輩子都別想在……」忽地站起身，女子怒吼道，面容早因狠毒而扭曲，最後一句話因為胸間的一把利劍而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