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惠心領神會︰「我給你備個溫度計!以後你體溫一高,我們如果不在一地兒,你就立刻電話我,我馬上飛過來!雙城就有了!」「雙城?」郝京妮一愣。
「忘記我們說過的,有了孩子名字叫‘雙城’?這名字一听就能出名!」徐嘉惠擠擠眼楮。郝京妮哈哈笑了,去親徐嘉惠,兩個人把被子拉過了臉。
第二天黃昏,郝京妮將徐嘉惠送上了回上海的火車。
徐嘉惠輕輕對著她耳語︰「記住,時刻量體溫!」又拍了拍她的衣服口袋,說在里面放了神秘驚喜,得火車開動後才能看。
「體溫一高,哥哥你就來捐精子!」郝京妮咯咯一笑。徐嘉惠佯怒︰「女人家說話含蓄點!」車站上的報站鐘聲響起,火車就要開了,兩人依依不舍地擁吻著,真想時間就此停住。
下了站台,郝京妮準備攔出租車回家,卻見一個似曾相識的男子也在攔車。
是不久前在火車上認識的陶詞。他也看見了郝京妮,向她打招呼︰「出發還是回來?」郝京妮說自己是回來。
陶詞笑笑︰「我也回來。」他又關切地看了郝京妮一眼,問她好些了麼?郝京妮恍然大悟,憶起了自己在火車上灑淚的情景,忙說沒事了。
「我有個口頭禪,很有效。」陶詞笑呵呵地望著她。郝京妮問是什麼。
「到時候再說。」陶詞看著她。「為什麼現在不能說?」郝京妮好奇了,她見陶詞對自己笑笑,一下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你的口頭禪。」她一下覺得這個男人特有意思。
來了一輛出租車,陶詞請郝京妮先上,她看著夜色里陶詞等車的身影,感激地笑了。從口袋里掏錢包時,郝京妮踫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一看,是個體溫表。
她想起了徐嘉惠的話,笑著將體溫表塞到嘴里,再模模口袋,里面還有幾張小紙片,是徐嘉惠畫的漫畫和寫的語錄。
「上海一個家,北京一個家。」
「你在那里,家在哪里。」
「向上海男人學習!向北京女孩致敬!」
郝京妮含著體溫表,樂個不停。
這一天,牛一蓓也搭上了回京的飛機。出發前,楊曼莉陪她逛外貿小店,說要好好打扮打扮牛一蓓。牛一蓓說自己老了,受不了這花里胡哨的。楊曼莉一面給她選衣服,一面說中年女人就是要弄得光鮮亮麗點,你看看人家張北雁。
听到張北雁的名字,牛一蓓臉又拉下來了,說張北雁年輕好看又會打扮,合著我牛一蓓就那麼背,不是郝京妮親媽還又老又丑了?
楊曼莉忙說自己講錯了話,好在牛一蓓性子直,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又搶著給楊曼莉的衣服買單,也細細給郝京妮挑了些衣物。
牛一蓓剛進家門不到十分鐘,郝京妮也回來了。
「京妮啊!來來來!看媽媽我給你買啥了!這趟上海可去對了!我跟清咖說了,你得對我家閨女好啊!我一去上海那架勢……」牛一蓓手里忙著將禮物翻出來,嘴里一刻不停地說去上海的情形。
郝京妮說再別叫人外號了,不厚道。牛一蓓輕輕拍了自己一嘴巴,說再不叫了,她翻出一個女式背包,要郝京妮背上。
「名牌!超A貨!我告訴你那婆婆其他不說,買東西我服了!我干營業員那久啊,什麼東西入得了我的眼啊!這包,新光天地得賣上萬!你猜媽媽我買多少錢?三百!」牛一蓓模著質地精美的背包,贊不絕口。
「京妮,你媽媽好吧?」郝建國忙添上一句。郝京妮點點頭。
牛一蓓更加積極︰「京妮,我這趟上海跑得值了!清咖,不不不,楊曼莉別看她在我面前顯擺,我一上她家就使勁夸你,她見我誠意十足地從北京趕過去,感動得今天又陪我上街又陪我買東西,說以後一定對你好……」
郝建國打趣問楊曼莉有沒有請喝清咖。「她喝的那清咖,也就是咱北京的苦咖啡!還一口一個英國的咖啡怎麼著……」牛一蓓聲情並茂地模仿起楊曼莉來。
郝京妮情不自禁︰「媽我告訴您,她壓根兒沒去過英國!」牛一蓓一吐舌頭︰「我傻呀,我還問了你是留學英國還是旅行?結果啊,她端著咖啡杯,輕輕地說︰其實,人生,就是此岸到彼岸的路途!」
全家爆笑,郝京妮擦著眼淚,靠在她身上︰「媽媽!您太逗了!」
牛一蓓笑著摟過她,兩人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不快。郝建國看著這一幕,眼里含了淚光。
夜深人靜,牛一蓓悄悄告訴郝建國,自己從楊曼莉那兒拿來了房子鑰匙,過兩天自己去還給張北雁,又說徐嘉惠調北京的事兒得抓緊了,楊曼莉在上海都給郝京妮安排了工作,咱們可千萬不能讓閨女離開啊!
郝建國點頭稱是,說霍老板這次找自己借十萬塊,這不就意味著徐嘉惠的工作快解決了?牛一蓓嘖嘖嘴,問哪來那麼多現錢,要不自己找弟弟牛一箭借去。
「我趕緊把股票的錢割肉了給他了!」郝建國露出破釜沉舟的表情,他見牛一蓓面色憔悴,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珍珠粉,說自己特地買的,用溫蜂蜜水送服最補的,要她每天堅持吃點兒。
牛一蓓點點頭,溫情地看著郝建國︰「我也沒啥圖的了,親家那頭算是和解了,現在閨女還認我,你又對我好,我知足了!回頭呀,就把這小倆口調一地兒,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