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事情你問他干什麼?我是你丈夫啊!你工作是我媽媽給你找的,你問別人不問我?你把我往哪里放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徐嘉惠也坐起來了。
爭吵聲越來越大,楊曼莉听在耳里,正要敲門,又放下了手。
「我媽媽對你多好!給你熨衣服!送禮物!討你好!我一想到她為你的工作去求人,心里就不好受!京妮,你怎麼這麼不體諒她!」徐嘉惠越說越氣。
郝京妮反駁,楊曼莉對自己好是沒錯,但沒必要一件件說出來給她壓力,況且她根本不想來上海。「求人的又不止你媽媽一個,我爸爸為了你的工作,不也低聲下氣去求霍老板啊!」她說得激動,將郝建國被騙十萬塊錢的事也講了出來。
這事讓徐嘉惠一驚,他嘴里卻不肯認輸︰「我沒叫你爸這樣啊,你也說了我們先兩地,你爸爸為什麼要去求人呢?你現在反咬一口了!」
「徐嘉惠你混蛋!現在霍老板人走樓空!我爸再三跟我說叫我別告訴你!十萬塊錢被人坑了還不能出聲兒!」郝京妮拉過枕頭狠狠砸他。
「那是你爸爸傻!事情沒辦成為什麼要給錢?」
「不給錢怎麼辦事兒!」兩人越吵越凶。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楊曼莉輕聲問︰「嘉惠,京妮,你們沒事兒吧?」兩人口同聲道︰「沒!」
楊曼莉嘆了口氣,回到屋里默默躺下。她走後,郝京妮和徐嘉惠都沉默著。
許久,徐嘉惠吶吶道︰「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吵架的,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為什麼要吵架啊!」
「我也不想吵,可說著說著火氣就上來了……」郝京妮也很悔恨。兩人體諒地握住對方的手。
徐嘉惠安慰郝京妮,要是真不願意,明天就別去面試了,他會跟媽媽和阿敏阿姨說的。郝京妮感動地抱緊了他︰「我知道你媽媽是好心,可我去面試就等于答應調上海了,你說現在這當口,我能離開北京?廣告公司對我不錯,汪姐暗示我還有可能升職;我爸為你的事兒,賠了錢不說,還心情郁悶得不得了;還有張北雁的事兒突然蹦出來,你說我這當口的離開北京,我媽媽肯定以為我要躲她呢!我不是不願意跟你過來一地兒,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法兒對周圍的人作交代啊!」
徐嘉惠覺得郝京妮說得沒錯,郝建國為自己賠錢的事讓他也挺難受的,但他又想到自己的媽媽,她年輕就守寡,將自己帶大,他這個獨生子也不能拋開她不管啊。雖然他也心事重重,卻體諒地寬慰郝京妮,說這一切他會好好安排,要她千萬別擔心,以後不許吵架,好好過日子。郝京妮滿心幸福地狠狠親了老公一下,兩個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兩人起了大早,借口出去吃早餐,出了門就往浦東機場而去。徐嘉惠想了一夜,知道不能和媽媽直說郝京妮不願面試,只能先斬後奏,離開上海再說。雖然郝京妮還很犯怵,覺得婆婆知道後一定會把自己罵個臭死,但徐嘉惠已經橫下心來,大不了到時候再扯個謊,說郝京妮公司臨時有事要她回去。
「她是真做的出啊!跑掉了!」得知郝京妮跑回北京後,楊曼莉氣得直喊心髒病要犯了,讓劉媽趕快撥阿敏的電話︰「還要我怎麼樣呀?啊?!豆漿端到她面前,衣服一件一件熨好,陪她來做旗袍……以後她要真的調過來,我就要做牛做馬了!」
阿敏在電話那頭也快炸開了,但也是只能嘆口氣——好在出版社領導臨時出差,面試還可以推遲,「不過嘉惠算是被那個北京姑娘按牢了,你要再松一松,說不定他就調北京去了。現在不叫娶媳婦,都改叫嫁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