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陽光照耀街道和人群,樹木上已萌生淡淡的秋意,風吹在臉上,一陣陣涼爽。城市的生活快而有節奏,使人注意不到季節的變換,時間過的如此容易。
劉衛建回來了,下午,約了木槿又去喬治咖啡廳。
他來電話的時候,木槿正在辦公室里打印申請,準備貸款買下市局一套兩居室的宿舍樓房,本來按工齡算,她沒有資格參加市局福利分房,是邵永浩出面幫她申請才爭取到市局留下來處理領導關系的一套。至于算是誰的關系,木槿就不得而知了。這也是第一次,木槿體會到權力的實惠。
以後有了自己的空間,而且是和邵永浩的宿舍在同一個單元,兩人見面就會方便很多。除了周末,平時都可以不用回家,反正局機關餐廳的飯菜比家里差不了多少,而且,中午還有免費的午餐。
只是房款首付真不好開口問家里要,在北京混了兩年沒存下多少錢,現在只好貸款。
路邊,喬治咖啡廳一個幽雅的小間里,木槿和劉衛建對面而坐。劉衛建還是喝蘇打水,木槿要了一杯努瓦克咖啡,傳說中最稀有的咖啡,產自印尼的蘇門答臘島,這種咖啡的香味,香起來真可以讓人慢性地中毒。
劉衛建曬的黝黑,看上去像個西北大漢。他說,在西北投標的那個項目已經開工,投的兩個合同段都中了標,他在那里待了幾個月,工地上的事都已經安頓好,他不用繼續盯在那里,可以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了,除了偶爾去跑一跑,開個會,就只等著數錢了。聘的幾個駐地工程師都很可靠,他們的業務水平也說的過去,和施工單位的關系處理也很得當。總之,一切都很順心,都很如意。
「木槿,這都是托你的福啊。」他遞上一個信封,說,「這是一張支票,我的一點心意,想買什麼你自己去買吧。」
「別,別這樣,」木槿飛快地推回去,窘得面紅耳赤。「劉衛建,你這是干什麼呀,我什麼也沒做,無功不受祿。」
他是怎麼中的標,木槿並不清楚,也不想知道那麼多,但是那天和劉衛建在咖啡廳見面之後,她確實費盡心思回家叫爸爸給他那個同學打了電話。但是,那又算什麼呢?不就是搭上幾句話嘛。她站起來要走。
劉衛建也不挽留,事實上他覺得也該走了,見面就是來送錢的,送上了就達到目的。他干脆伸手拿過她的包,把信封塞到包里,見木槿還要爭奪,就結結實實地按住說,「同學之間就是你幫我我幫你,你再這樣就是不實在了,以後同學還見不見面,還來往不來往啊?」
他招呼服務生買單,木槿不便繼續爭執,沉默地拿過包,猶豫不決地往外走。恍惚間心里冒出一個問號︰要變成有錢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