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服務生端來了海參。每個人面前放上了一只白瓷印花小碗,碩大的海參像只老鼠一動不動地臥在小碗里。木槿正在詫異這麼大個的海參怎樣吃下去,服務生已經拿了刀叉,依次把每只海參切成薄片,稍後又提來一把伸著細長彎嘴的大壺,往每個碗里沖滾燙的枸杞烏雞湯。
他們喝的是白酒,木槿想著邵永浩囑咐她別喝酒,就要了木瓜汁。劉衛建帶來的兩瓶水晶坊四個人全喝完了,又從自己提來的裝酒的大袋子里拿出一瓶紅酒,說︰「換紅酒喝,08版法國拉斐,」他朝木槿晃了晃,很顯擺地說,「木槿,這個酒你也品一品。」
木槿急忙搖頭︰「不行,我不喝酒的,我只管吃。」說著,她不自覺地笑了,好象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吃貨。側過臉去看楊向東,他正笑微微地看著她,似乎並不反對她喝酒,也或許是他自己喝了酒,此刻顯得很高興。「不喝不行!」劉衛建說。
木槿不置可否地看著劉衛建給她倒上一大杯紅酒。
說到底,酒精是個好東西,它溫暖人的胃,驅除人血液里的孤寂和冷漠,無處不在的陪伴著寂寞孤單的靈魂,它能激動人心,讓無所事事的人變的意氣風發,胸無大志的人突然間野心勃勃,它還像潤滑劑,讓素昧平生的人成為朋友。
「哥,慶安街那座樓歸我了,咱再另商量個價,行不。哥,我跟你說實話吧,」劉衛建拉著馬青海的手,快要叫成親哥,又在說他的實話了,「這座樓買下來以後怎麼利用我都打算好了!」
「嗯?」馬青海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點點頭道,「說說看。」
「一樓二樓我租出去,誰我都不租給他,我就租給銀行,因為銀行有錢啊!是不是?五樓六樓我留給自己公司當辦公室。三四樓開個咖啡廳,公司來了客戶也不用到外面招待,一年到頭的招待費就給這咖啡廳了。等這銀行一搬過來,那就成了聚人氣的地方,銀行的內部人員和顧客要找個地方去休息休息談談業務,樓上就有現成的地方,這有多方便!」
「唔,唔。」馬青海呼嚕呼嚕喝下幾口湯,咋巴著嘴說,「不錯,不錯。」
木槿沒听懂,馬局長是說海參湯不錯,還是說劉衛建的創意不錯。只見他舉起杯一仰脖子倒進嘴里。這哪是品紅酒啊,分明就是灌二鍋頭嘛。
「向東大哥,我也敬你一杯酒。」木槿喝了兩杯紅酒,臉頰泛紅,眼楮灼灼如桃花,楊向東勸道︰「木槿,你喝了這杯就別再喝了。」
「不行!」劉衛建叫道,「我還要和你喝一杯酒呢,木槿,咖啡廳開起來你就是總經理,是股東,我得和你也干一杯!」
這話一出,在座的人都是一楞,木槿以為自己听錯了,她嘴里剛吃進一片海參,張了張嘴,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劉衛建這是開的什麼玩笑?她什麼時候成了那子虛烏有的咖啡廳股東和總經理了?木槿雖然喝暈乎了,但是還不至于迷糊,她迅速的盤算了一下。既然是來給劉衛建捧場的,隨便他怎麼發揮。如果這時候反問他開什麼玩笑,那不就成拆他台了嗎,再說,看情形劉衛建很快就要買下國稅局那座舊辦公樓了,如果他真這麼想也這麼做,誰又能說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呢。劉衛建賺錢上癮看來也傳染人啊。
木槿笑吟吟地舉杯說道︰「好啊,劉衛建,干杯。」
楊向東好象這時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木槿今晚叫他來吃飯。
送她回去的路上,楊向東問道,「木槿,你要和同學合作開咖啡廳,真的假的啊?」
「這個,我同學……」木槿支吾道,「劉衛建,他……這不是剛和我商量嗎。」
她想,剛才吃飯的時候都已經默認了,總不能轉過身來把嘴一抹就什麼都不承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