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曉夜闌珊 向誰去(八)

作者 ︰ 淺芷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勉強過了一天。(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天還未亮,玉珍就早早地醒了。身旁的香卉一向睡得清淺,玉珍一醒,她也就醒了。

「怎麼起這樣早?」香卉揉著一雙惺忪的睡眼問。

本是坐在床邊穿衣的玉珍听到香卉突然說話,自是一怔。微蹙了眉頭後,這才緩緩道︰「我睡不著,我要到雙喜胡同去听消息。」說著就站起身來,走到臉盆架上取了臉盆手巾,打開門就要出去,卻被香卉叫住了。

「這天還未亮呢!」香卉也隨即披了件衣服下了床,一臉莫名其妙地盯了玉珍,「你這樣早就去,還不是要打攪別人?等到再過一兩個鐘頭天亮,我陪你去吧!」

玉珍听香卉這樣說,不免拿眼楮觀望了外間的天色。見外面的確還是一片黑暗,只有天際那頭,泛出幾絲濛泩的灰。臉色明顯有些失望了。

「你是在擔心狗子哥嗎?」香卉見玉珍這樣心神不寧的,便隨口問了一句。「不過狗子哥畢竟也是因你才有了這樣一出事情,你心里也不好受吧!」說罷嘆出一口氣來,然後擦亮一根紅頭洋火,點了房間木桌上擺放著的那盞老舊的煤油燈。

只听擦的一聲,一縷光明便順著那煤油燈的延續而泛出大大的一片光明,籠著房間各處,盡是一片亮堂了。

燈光下,正照出玉珍一張沒好氣的臉。瞪著香卉,露出森森然的目光。當香卉抬頭,不經意與這目光相撞的時候,不禁嚇了大大的一跳。

「呀!嚇死我了!」她說了句,嚇得往後一個瑟縮。然後看著玉珍,憤憤地埋怨一句︰「你做什麼,恁的嚇人!」

玉珍望到玉珍這個模樣,不覺冷冷一哼。翻著白眼,氣氣地道︰「你自是巴望我什麼都不好!狗子哥那出事又不是我成就的,你這樣說我是要將責任都推給我嗎?」

香卉一怔。心知玉珍定是又誤會了什麼,剛想開口解釋。然而這話還未月兌口,就被玉珍給打斷了︰「好了,我不想與你計較!我要去雙喜胡同,你莫要攔我!」說著,就端起手邊的臉盤,開了門出去了。

身後,香卉見到玉珍這般,自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有些懊惱,也有些生氣。這樣的情緒真是無以名狀!

再瞅外間的天色,那天空之上已經開始現出魚肚白了。所以就賭氣的沒有去追玉珍,將她放任自流。

卻說那玉珍出了門正往院中的廚房去要熱水。

這時候的天色還一片陰沉沉的黑暗,只客棧中的廚房處點著一盞大紅的燈籠。在這墨色泛灰的氣氛中,是一片詭譎的模樣。

獵獵的西北風吹在方起床的人的身上,是極不好受的滋味。間或吹動院中的的樹木,是一片呼啦啦掉落葉子的聲響。也許再過不久,這樹木之類就會成為精光的模樣了!玉珍縮著脖子這樣想,還不忘抽吸了一下遇冷化水的清水鼻涕。

這秋去冬來的時候,真是難過!好似還未得及過渡,冷蕭被開始侵肌入骨了。

她瑟瑟地打起一個硬生生的寒戰,忽想起那日母親來信所說的要給她寄些冬衣。這樣想起,不覺也是一陣唏噓。認為等到過小年時,真真正正便回去佳宜好了。

這樣打定主意的時候,她的一只腳已跨進了廚房。因為要滿足各位客官的需求,所以客棧中的小雜役通常起得都是格外早的。玉珍輕易的就要到了熱水,歡歡喜喜方踏出門檻,卻沒想到竟和一個來人撞了個滿懷。

「呀!」她驚叫了一聲。趕緊去控制將要傾灑出熱水的木盆。那盆中的熱水騰出陣陣白氣,騰起來烘在臉上,也是一片刺啦啦的疼。

正在這時,只見對過突伸出一只手來幫著她穩住了那個盆子。大大的手掌,在接觸到盆身的時候,還被灑出的熱水潑到。

「嘶!」對過那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那手卻還是在瑟縮了一下後,堅定地穩住了戰線。

玉珍見到盆中的熱水沒有灑出來傷人,在心中不禁叫了聲萬幸。方想對對過之人道謝了,可還未來得急抬頭,卻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猝然地響起。

「玉珍,你為何起得這樣早?」那人說了一句。隔著並不明晰的陣陣白霧,一雙藏在蒙了水汽的鏡片後的雙眼,依舊發射出炯炯有神的光。

是石先生!

玉珍的心中咯 一下,方想端了盆子逃開,卻被那石先生急中生智攔住了去路。

「你為何要躲著我呢?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石先生抬手扶了架在鼻梁上的圓框眼楮,嗤笑著說了一句。

玉珍見他這樣。自然很是生氣。然後抬眼站定看他,一點都不畏懼地道︰「你又為何這樣起得這樣早?你都能起早了,還容不得旁人也起早嗎?!」

石先生听玉珍終于開口了,不禁微微一怔。隨即抬手搖了搖左手提著的木盆,說道︰「我起早是為了洗漱後去忙生意。你知道,我最近投資的股票是穩賺的。還有我近期想要購置一套金雀街的洋房。若你願意……」

「好了,我不想听!」玉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便及時地打斷了他。然後憤恨地瞥了那雙獨有的丹鳳眼,並不將好臉色予他。

其實,她的心中也是感激石先生將自己從警察署營救出來的。可是他對于姜啟明那幫人不冷不熱的態度,卻終讓她對于他存了諸多的不滿。這未免有些忘恩負義,然而如今的玉珍卻正是如此沒道理的想著。

石先生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未說完,玉珍就打斷了他。那臉色自是好看不到哪里去。望著玉珍,嚴厲的眼神中只有一種失望的神色升騰。

不過,如他這樣一個作為恩人的人。他達到的境遇,的確是讓人為之心寒的。這樣想著,不免就更加生氣了,于是對著玉珍,一連數落了好幾句。

方才還說出重話的玉珍在听到石先生數落自己薄情寡義後,那方生出的一絲自責隨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盛氣凌人,也不顧石先生有沒有說話,轉臉便走。

「哎,我還沒有說完!玉珍,你怎麼總是這個態度……」

「對不起石先生,我還有要事,就不和你說了!」玉珍見到要追上來的石先生,轉身說了一句。然而這話還未說完,卻被石先生一下子拉起了胳膊。

「啊,燙!」玉珍連忙跳腳。眼看著一盆熱水往自己腳上傾去,不免急速地往後一躲。卻不料,正巧撞在了石先生的懷抱當中。

一片羞慚與厭惡便由著身後的溫暖扶搖直上了,連帶著腳下被傾灑出的熱水,一同在這寒冷的季節被迅速冷卻。

不過好在,因為躲得及時的關系,她只有半只腳被熱水濺濕了。那熱水透過她的絆帶布鞋滲進鞋內,熨帖在她腳上的皮膚,是一片**辣的疼痛。

玉珍有些生氣地甩開石先生鉗制住自己的手。方才,就是他這樣沒腦子的一扯,讓她方打好的整盆熱水與木盆頃刻間不受控制地月兌手。這才傷到了她。

「你又要去見那個叫做姜啟明的人是嗎?你最近倒是與他親近!難不成你還想與他成就好事!」石先生恨恨地說到,在玉珍掙開他鉗制的剎那,猛然捉住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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