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候鳥 我是一只候鳥

作者 ︰ 上官孤鴻

有人說思念就如潮水一樣,一**的沖擊著你的心靈。一波還沒有下去,另一波就會跟著到來。不斷地洗滌著你內心深處的那片渴望的世界,讓它變得更加的清澈起來。

我呆呆0的看著外面剝落的梧桐樹葉,突然心中那種想家的感覺強烈起來。想想這段時間在外面的經歷,家的味道更加的濃郁。

回家,我想回家,可是我的家又在哪里呢?我又到哪里找尋自己的家呢?

別人的家給人的感覺是那樣溫馨,幸福而自己的那個家卻是充斥著壓抑,**。那不應該稱之為家,應該稱之為法西斯,兩個人的法西斯。

自己離開那里不就是因為自己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了嗎?怎麼還會有種想念的感覺呢?

「李欣,怎麼還不干活,愣在窗戶口干嘛?」老板的呵斥聲在小欣的背後響起。

「是是是,我這就干活。「」我听到這的聲音本能的顫抖了一下。」慌忙的拿起桌上的抹布,對著窗戶擦了起來。

「你個死丫頭,我讓你幫忙擺貨架,又沒讓你擦窗戶,你這樣勤快干嘛?是不是嫌這幾天的飯太好了,想偷懶?」老板娘那尖銳的聲音讓我心里一緊,慌忙丟下抹布走到貨架前開始擺正那些被人搞得亂七八糟的貨物。

我叫陳欣,別人都叫我小欣。今年十五歲,剛剛上初三。十天前,我拿著僅有的一百元錢,逃離了壓抑了我十五年的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個叫做家的地方,我沒有一點點家的感覺。它充滿了一切暴力家庭的氣息,讓我在那里沒有辦法生存。于是用我的方式,我逃離了那里。

本以為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我會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殘酷的現實卻打破了我自由的夢,讓我像是折翅的鳥一樣失去了自由飛翔。沒有錢的苦難讓我自由的夢,再次的面臨著威脅。

一百元錢生吃再省吃,還是在不到三天的時間里就花的一干二淨。無奈之下,我只好忍著饑餓,流浪在街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憐憫我的自由之心,還是可憐我這無依無靠的流浪者。竟然讓我在一個小道里面找到一家房東招女佣的招工廣告,這讓我欣喜往外。

雖然我從小沒有做過太多的家務,可是在那樣壓抑的家庭里,對于家務事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想要不是我自己會做飯,一定會被餓死在有人的房間里面。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找到了這家房子的房東。對她說出自己想要應聘女佣的事情。開始的時候,房東還是不太願意。見我是一個小孩子,擔心自己還需要別人照顧怎麼能夠照顧被人呢?

雖然我早熟,看起來比著同齡的女孩子要成熟很多,可還是看著十分的瘦小。在老板娘懷疑的目光中,我慘淡的結束了我的第一次應聘。

或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帝為你關閉一扇門的時候,同時也為你打開了一扇窗。老板娘卻又叫住了我。

「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幫你一把,就當我積德行善了。」說完拿起手機對著里面說了一通。

過了一會兒,一個長的豐滿的有點過分的中年婦女就到了房東的里面。兩兩人指手畫腳一番之後,我就被稀里糊涂的帶走了。

雖然我對這種任人擺布的行為十分的不滿,想著反抗。無奈那餓了兩天不爭氣的肚子出賣了自己。一頓平時連自己倒掉得飯都不如的飯,自己卻吃得津津有味,感覺到那就是人間的美味。

吃過飯以後,我就成了這里的一個小工。至于工錢,什麼的全都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可以說我在一頓飯下就被賣了。

由于老板娘開的是一家超市,所以我的工作由我想的女佣,變成了一個雜貨員。還是唯一的一個雜貨員。

開始的時候那個老板娘還是對我蠻好的,耐心的教導我怎麼去擺放東西。對我說那樣東西怎麼樣擺放,如何的去整理貨架。並且還讓我有了一間不大不小的堆滿雜物的房子居住,這讓我這漂泊的流浪者萬分的感動。

隨著我的工作狀態慢慢的進入,我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的離譜。我也終于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陰險,兩面人這些丑陋的嘴臉。

老板娘的爪牙是在沉默了兩天後終于爆發了,讓我感動的心一下子再次跌倒了谷底里面。

那天我剛剛把沉重的貨物從倉庫中拖出來,由于太累了就在地上休息了一下。在那五十斤的貨物的襯托下,我這瘦弱的身子更加單薄起來。

我從早上一直忙碌到現在,將近四小時的時間里面沒有休息一下。身體實在是太累了,還沒有把東西擺到貨架上面就倒在貨上面睡著了。

「嘩」一杯冷水就澆到了我的頭上。讓我激靈靈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就看到老板娘猶如吃人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我。

「我給你飯吃是來讓你干活的不是讓你來吃白食睡覺的,你不好好的干活竟然在這里偷懶。」

「對不起,對不起,我因為太困了就想趴著休息一下,誰知道就睡了過去。’」

「老娘讓你來是干活的,不是睡覺的。快點干活,要不然今天晚上的晚飯就不要吃了。听到了沒有?」

「听到了,我這就去干活。」

我含著淚蹲下來整理貨架上面的東西,這時候才知道在外面的無奈。這也讓我明白自己的老板不是一個多麼仁慈的善男信女,自己不過是她找來的一個地下的工人而已。

想到自己的自由,我還是最後忍了下來。這麼多年的壓抑的生活讓我學會了如何的去適應環境,而不是改變環境。

忍著無限的委屈,含著滿眼的淚水。我終于干完了所有的工作,把全部的貨都擺到了貨架子上面。

看了看表,早就過了午飯的時間。可是先前一直叫我的老板娘這次竟然沒有叫我,我不由得再次埋怨起老板娘來。

「都干完了?」如幽靈一般,老板娘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原本還想嘟囔的說一句埋怨的話的我這個時候在老板娘的一聲下竟然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恩,干完了。」無比溫順的聲音從我的嘴里穿了出來。

「不錯,趕緊去吃飯吧。下次注意不要在出錯了,要不然連飯沒得吃。」老板娘像是打發恩賜似得赦免了我。

可是當我走進那間不能稱為廚房的廚房的時候,傻了眼。一碗小的可憐的冷飯擺在一張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蒼蠅恩恩的再那上面飛舞著。

「是不是不想吃?正好我家的小狗還沒有吃飽呢,不想吃就給它吧!」老板那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再次的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在我的眼前。

不由分說的拿起那碗爬滿蒼蠅的黑乎乎的飯,朝著一直向她乞憐的小京巴走去。小京巴狗見到主人的到來,尾巴擺的更厲害了。

「汪汪……」的叫了兩聲,對于老板到來的飯卻是置之不理。

「你這小東西,還挑食小心下次還沒有你的飯吃。」嘴里說著狠話手卻是憐惜的把她的寶貝抱在懷里。眼楮斜斜的朝著我看了一眼。

我再次委屈的想要哭出來,強忍著快要滴下的淚轉身走了出去。

「記得到前面去看著點,要是貨少了我可是要找你的。」

再也沒有忍住,淚水最終還是沖出了眼眶。快速的跑了兩步,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我再也沒有忍住,哭出聲來。

委屈,無奈,饑餓,白眼,這就是我那所謂的自由換來的一切嗎?難道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嗎?

我委屈的躲在角落里,讓眼中含著的淚水奪眶而出,想把自己出來以後受到的委屈全部的哭了出來。

「李欣,李欣你這死丫頭死哪里去了,趕緊過來招呼著店。一會兒不看著就跑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是不是想要造反?」

老板娘那像是破鴨子叫的聲音傳來,讓我不由得又是一陣的哆嗦。原本還想掉下的眼淚也停了下來,含在眼眶中。

我匆忙的從那角落里跑了出來,一邊擦著自己臉上留下的淚痕。要是被老板娘知道自己躲在角落里哭,一定又是一頓的謾罵。

「你個死丫頭,你死哪去了?不知道招呼客人啊,來看看這一共多少錢?」;老板娘見我跑了出來,把手上的東西丟了給我。

我慌忙的接住,然後低下頭一聲不肯的算了起來。我以前在家都是這樣來逃避我父親對我的責罰,因此也就不再辯解起來。

等到我結算完,送走了那一個客人以後,老板娘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啪的一聲就堆在了我的面前。

「把這一堆東西都分開,然後擺到貨架上面去。」

看也不看我一眼,扭著那讓人懷疑什麼時候動不了的身體走了。

我看了看那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力量般,坐在了地上。心里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輕輕的抽噎了起來。不過手上卻是沒有停著,一邊慢慢的整理著那堆早就要丟棄的東西。

一個下午我就在整理那一堆要被丟棄卻被擺在台子上面的「垃圾」奮斗著,時不時的還站起來和數字奮斗一番。

期間老板娘扭著豐滿的身子看了幾次,見我還算老實,也就沒有說什麼。丟下句好好干晚上有飯吃的善意的恩賜,又消失在商店的角落里。

眼見得天已經黑了下來,我也終于把那堆「垃圾」整的不像是垃圾額樣子,還算不錯的擺在了貨架上面。

「李欣,李欣,過來。」

剛剛準備休息的我,還沒有停下來,老板娘那殺豬般的嗓子就又響了起來。無奈,我只好乖乖的走到了里面。

我不是沒有想著離開,可是看看那一個個忙碌的人,還有空空的幻想世界都磨滅了我離開的心。就像是我能忍受那被壓抑了十幾年的家一樣,我也慢慢的忍受住了這里的些許不友好。

「給,這是今天晚上的飯,記住,以後要乖乖的听話,老老實實得干活。要不然,哼,不會是沒有飯吃這麼簡單。」

老板娘推給我一個里面夾著雞蛋,還有些許肉摟在外面的飯。我感覺這飯比著平時多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餓我看錯了怎麼的。

「快吃,然後到外面去看著去。這里有茶,別噎著了。」

說完老板娘就走了出去,坐在了剛才我擺貨的地方。

或許是太餓了,我竟然把整碗的飯都吃了,才覺得那空空的肚子里面有了些許的飽意。這或許是我吃的最多,最香的飯了。

吃過以後,我就走到了外面來到了老板娘的邊上。

「吃完了,那就在這看著。」

此時我竟然覺得老板娘那嚎叫的聲音變得不那麼的刺耳反而有些溫暖起來。因為她給了我一頓的飽飯,給了我一個讓我不至于流浪街頭的角落。

以後的幾天我還是依舊干著那繁重的工作,然後听著老板娘那刺耳的吼叫。那天晚上的感覺再次的消失了,讓我變的有點迷茫到底哪一個是真的她?

「李欣,你在我這幾天了?」

突然,一直看著我的老板娘問了我一句,臉上那一臉的肥肉上面少了些許的怒氣,反而多了幾點溫柔。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十幾天了吧?怎麼了老板娘?」

我感覺到老板娘今天有點反常,清早的時候竟然給了我幾個雞蛋吃。現在又問我在這幾天了,真的是不正常。

「你們學校要開學了吧?」

「恩。」

出來以後,我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沒有辦法去那美麗的學校了,少了和同學老師的樂趣,臉上帶著些許的落寞。

「想家沒有?」

突然老板娘嘴里說出了我最不願意想的事情,低下頭不再說話。

「傻孩子,我知道你想家了,想回去的。」

老板娘這個時候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我拼命的搖了搖頭,不願意承認自己想家的念頭。不過那熟悉的環境卻一幕幕的鑽進了我的腦海里,讓我想不去看都不可能。

「我知道你是因為家里人強迫你做著做那,你才想要出來的。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父母為什麼要那樣的做,說白了還是為了你好。」

「不,他們是為了他們自己,為了他們的虛榮心。看到別的孩子得獎,他們就想讓我得獎。看到別的人會什麼,他們就想讓我學什麼。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其實我討厭小提琴,我不想學物理。」

我幾乎咆哮的吧壓抑了自己許久的話吼了出來,發泄著自己這麼多年的不滿。

「那你就想一直這樣下去嗎?要知道你還有著很長的路要走呢,如果你就這樣的你會失去好多的。」

「你記得我讓你去整理垃圾,讓你去擺貨嗎?其實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在外面不是什麼都要按照你的意思生活的。」

「在家里,你可以任性,可以叛逆,可以發泄你那不滿的情緒。可是你真的認為你的父母願意那樣嗎?他們不過是表達了自己想要你做的,就像是我對你做的一樣。那不是為了讓你感覺到累,而是為了讓你學會成長。」

「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過。」我有點不想再听下去了,朝著自己那個生活了十幾天的安全的角落走去。

「小欣,不要再讓你父母擔心了,早點回家去吧。」老板娘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我逃也似地跑到了自己的空間里面,緊緊的關上了們,想把剛才的一切擋在外面,不讓他進來。

等到外面老板娘一聲長長地嘆息聲過後,再也听不到聲響,我雙手抱在胸前輕輕的抽噎起來。

父親為了讓整個家生活好起來拼命奔波,甚至很少呆在家里每次都匆匆忙忙的身影浮現在自己的眼前。每次和自己在一起都是認真的問自己的學習,然後就是囑咐自己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什麼的。

不過沒有呆多久,又匆匆的離開了家里。到外面去了,然後就不再出現。每次呆在家里的時間都不會有多久,而且每次都要和母親低聲的吵些什麼。

母親雖然呆在家里的時候比較長,可是每次也就是把自己的一些應該做的什麼的準備好,其他的就是要自己好好學習,報了一大堆的班級。

每次都說這個誰的孩子怎麼,怎麼好。那個孩子得了什麼獎狀,根本就不想著自己根本就不喜歡那些東西。

他們那為自己操勞,忙碌的身影卻沒有停止過。那常常在深夜為自己嘆息的聲音,慢慢的響起在自己的耳邊。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他們真的是為自己好嗎?

我的腦子里面一片的混亂,時不時的父親忙碌的身影,母親關在房間里嘆息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響起在自己的耳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我就躺在那里睡了過去。

迷糊中,我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把自己放在了舒適的床上。然後溫柔的為自己蓋上了被子,看著自己睡去才離去。

夢中,我化作了一只候鳥,終于飛累了,飛倦了,落到到了自己闊別了多時的家。迎接著我的是父親關心的眼神,包容的目光,還有母親溫暖的懷抱。

我知道,我這只飛倦了的候鳥最後還是會回到那屬于自己的懷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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