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拉姆深深地望著那張嚴肅的小臉兒,似乎從她的臉上便能找到答案。
格丹深吸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見血封喉,是印度的一種樹,它的樹汁便是殺人于無形的劇毒。只要被那汁液沾到傷口上,人就會頃刻斃命。三年前,王後就是死于這種劇毒,一個月前,先王陛下也是被這種毒害死的。至今都不知道誰是凶手。」
這個消息簡直太意外了,白吉拉姆徹底愣在了那里。先王,王後,那也就是扎巴德王子的阿爸阿媽了。他們居然都是被見血封喉毒死的?!怎麼會這樣?
記得當年隨阿爸進宮覲見的時候,先王雲贊拉杰就給拉姆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個威嚴健壯,笑起來卻滿臉慈愛的長者,還有端坐在他身邊的澤當王後,那也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他們怎麼會遭遇如此的不測?!難怪當王子听說從自己身上也搜出見血封喉的劇毒時,他會那麼生氣甚至歇斯底里。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兒,又和我們沒關系,不要想了。」
「可是……我……」
拉姆不安的沉吟著,緊緊攥住小丫頭的手,滿臉的愁緒。
「怎麼會和我們沒關系呢?王子一定懷疑我是凶手呀……他認定了我是凶手,對我恨之入骨。你們為什麼還要幫我?索朗將軍既然是王子的陣前將軍,他為什麼還要救我?你們真的不怕惹禍上身嗎?還是……這里面……」
拉姆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惑,接連問了好幾個為什麼。當然,意料之中的,格丹繼續保持著之前的守口如瓶。
「姑娘何必什麼都想弄清楚?這個王朝很多事都是不能深究的,知道得越多,自己就越危險。更何況就算晉美大相灑在姑娘身上的不是見血封喉,那麻醉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猛的揪了一下,望著格丹一張薄薄的嘴唇不停張合著,說出的每一句話卻都讓拉姆膽戰心驚。
「曼陀羅花本身也是劇毒,只不過索朗將軍控制了劑量你才沒有死。姑娘還記得你剛剛醒來的時候是躺在木盆中的嗎?那盆里的水就是驅毒的草藥。你現在身體里的毒剛剛排出去還很虛弱,思考的太多會吃不消的。」
心髒,跳的是那樣快,大腦里卻是一片空白。
溫暖的陽光灑進窯洞,拉姆頹然跌坐在淡藍色卡墊上,那一刻,竟覺得出奇的累。
雙手環住膝蓋將頭埋進兩臂之間,四周安靜得簡直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拉姆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了,或許也想不明白的。就像索朗佔堆說的那樣,糊涂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