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悠揚的歌聲飄散在奢華的城堡上空。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牧羊女孩,怕是這世界上最最無憂無慮的人吧?
身體浸泡在溫熱的水中,听著外面幸福的歌聲,拉姆的一顆心都要被揉碎了。
拿起掛在木桶旁邊的帕子浸濕後往身體上用力搓洗著,蹭過那嬌女敕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似乎這樣就能讓心里好受一些。
美朵和格丹在旁邊看著,始終沒怎麼說話,這麼多天的相處,突然要分開了,大概沒有人會覺得舒服吧?
過了一會兒,美朵走到拉姆身邊,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從里面倒出幾滴液體灑在木桶中。
「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這藥水可以消炎止痛的。」
美朵輕柔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哽咽,蘊著兩朵高原紅的小臉兒上緩緩滑下兩顆淚,無聲的滴落在拉姆身上。
「美朵,別哭了。」
「拉姆姑娘……」
「美朵……」拉姆攥住身邊女孩的手緊了緊,凝著淚眼擠出一抹微笑,「如果你不怪我前些天連累你受苦,就直接叫我拉姆吧。我們……都是同命相連的人,不是嗎?」
「是……拉姆……」美朵傷心地應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仿佛今日這一別,就是永遠不再相見一般。
今天,是拉姆奉旨去侍奉塔娜公主的日子,作為王宮中新進的宮女,一早沐浴更衣、祈拜上香的禮節是少不了的。
眼見著美朵和拉姆這樣依依不舍,格丹卻始終默不作聲,她是不敢作聲的。別看這小丫頭平時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卻也是最重情義,這個時候,她只怕再多說幾句,就會忍不住大哭出來。
「抓緊時間吧。」
淡淡的催了一句,格丹將準備在一邊的侍女裝取了過來。
拉姆輕輕捋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從水中起身,白皙柔滑的肌膚上沾滿水珠,是那樣的美麗動人。即使那些斑駁的傷疤,也無法將她的美麗遮掩絲毫。
……
梳洗完畢,完成了一整套繁瑣的禮節,拉姆踏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窯洞。
淡紫色的氆氌藏裙裹著柔柔的嬌軀,長長的烏發結起根根細辮,再用一棵銀絲綢束在一起。柳眉彎彎、肌若凝脂,一雙明皓的眼眸好似山間清澈的水潭。盡管衣飾並不華麗,然而全身上下皆透著一股清麗月兌俗的純美,幽幽的氣息,宛若雪山上不染鉛塵的雪蓮花。
這哪里是宮女?分明是九天的仙女墜落凡塵。
「白吉拉姆?」
一個驚訝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伴著渾厚磁性的嗓音,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迎面朝自己走來。
扎巴德王子,一襲白色錦緞棉袍,腰束銀絲絛嵌琉璃緞帶,斜跨腰間的佩劍那黃金鏤空雕刻的劍鞘在黑紫色的氆氌披風間若隱若現,徒增了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宇。